那張小臉兒倏地一陣紅一陣白,充分表達她的心情,男人莫測高深地注視著她,炙熱的氣息不時吹在她臉上。
她緊張得直發抖,閉上眼睛不敢迎視他的眼,卻仍然可以感受到他迷人的氣息。
她慌了,急於隱藏內心深處那股莫名的悸動,但她卻像中了蠱惑似的,情不自禁地渴望被他憐惜……
第6章(1)
「你……你這樣看著我?究竟是什麼意思?」月塔蜜終於捺不住性子,悄悄地睜開眼兒,有些意亂情迷地盯著仍看著自己的劉宇。
劉宇抿唇笑了笑,「你說呢?」
「我怎會知道啊?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蟲!」真詭異,她恐怕永遠都弄不懂他的心思。
她微顫著嬌軀,情緒非常悸動,拚了命地壓抑著翻騰於內心深處的狂濤。奇怪,她為什麼那麼在乎他在想什麼?又為什麼要弄懂他見鬼的心思啊?
「相信你很快就會明白。」劉宇說著,緩慢地拾起放在床邊的長絲巾。
粗獷的大手帶領著柔滑的絲綢滑過她雪嫩的肌膚,說不上來的觸感令她顫抖,屏息了呼吸,突然——
「啊——」女人尖叫聲直破九宵!
「噓!」
這專門欺負人的男人休想叫她閉嘴!「噓你的頭啦!混蛋!你到底想做什麼啊?放開我!」
她又是尖叫,又是掙扎,手腕都被抓紅了,卻始終掙脫不出他蠻橫的鉗制,該死的他,竟然企圖把她和床梁綁在一塊兒!
「我若讓你得逞,我就跟你姓-」她發誓,就不要被她遠到機會,不然她一定揍扁他!
「那你準備改姓氏吧!」他兩三下就把她給鉗住了。
她崩潰了,「什麼?放開我!救命啊……」
她要詛咒他,連同他的曾曾曾……曾祖父、母都給詛咒下去。「你這堵塞糞池的兇手!前世是豬!今世乃轉世未成功之野獸!腦袋只有三歲程度的殘渣!先天奇形怪狀的蛤蟆頭!怪物的棄嬰!魔鬼的後裔!陰陽不分的馬糞!村落的恥辱,蛐蛐兒的奴隸!和蜉蝣共存活,不倫不類的廢材!腐爛到要死不死的半植物!會發出惡臭的爛菜根!我要唾棄你一千遍、一萬遍——」
也許是罵累了,也許已明白何謂為無謂的掙扎,總之,驚人的尖叫不再,事實上她也失去了掙扎的機會,因為她的雙腕已和床梁牢牢地結合了。
「乖,我會疼你的。」劉宇對她露出一口白牙,而且口氣竟見鬼地溫柔。
這哪招啊?她稀罕才有鬼呢!
她氣到好想放聲大哭,但她若哭了,一定會被他當成一樁笑話……
「誰稀罕讓你疼啊!滾離我的視線,臭蛤蟆!」月塔蜜很努力地思索著,企圖思索出這世上最惡毒的話語來詛咒他。
對於她的詛咒,劉宇看似不以為然,他拉過她的小手,翻開她的袖口,露出她裸露的手臂內側,害她痛得瑟縮了一下秀肩。
「好疼!」她緊蹙著秀眉。
劉宇感到心疼,用指腹輕撫殷紅的爪痕,「瞧你,你若聽話,怎會弄成這樣呢?」
難道還怪她?她真的猜不出這個男人還會對她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
她很想把他大卸八塊,或切成碎屍萬段,丟進油鍋裡炸成酥餅!
嗚嗚……好痛哦!她可憐的手……
「忍著些,一會兒就幫你擦藥。」他拉下她的袖擺,蓋住殷紅處。
她氣得直咬牙,她竟然無法抵抗這男人的惡行!
她要警告他,「別說我沒提醒你,我的身份……」
「是貢女,我記得。」他倒是冷靜。
她威脅他,「記得就好!你若弄壞了我這個貢品,非人頭落地不可!我聽說大陵天子很不好惹,說不定你會被他活活拖去餵狗!」
他思索著,「嗯,真可怕。」
「知道怕了就好,你最好不要再碰我,否則,到那時候,恐怕連神仙也救不了你!」她真是好心,就怕他死了連鬼也做不成,直接魂飛魄散。
這次,他無動於衷。
「你已經擔憂到說不出話來了吧?」她得意洋洋著,「哈哈,別擔心,咱們可以打個商量,只要你鬆綁我,那麼我發誓,絕對不會把我們之間的秘密透露出去,我就當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如何?」
男人冷酷非常地把身上的被褥扯下來,大手一揮,蓋在她腿上,轉身往澡堂走去。
「這位施主……」月塔蜜佛心勸導,只盼他釋放仁心,「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啊!」
「哈……」男人的狂笑聲,成了月塔蜜今生最大的恥辱!
「你去死啦!」月塔蜜用腳大力踹了下床,「哎喲!我的腳……好疼啊!嗚!我快氣瘋了我!嗚……」
被困在這張爛床上,啥事都做不成,更吃不到好料的,她覺得好委屈、好可憐。咕嚕咕嚕……肚子裡饞蟲又開始抗議了。
「慘了……救命啊!我肚子好餓啊!我快餓死了啊!救命啊……」
劉宇坐在床邊,默默地凝望著沉睡中依然甜美可人的小臉兒,盯著月塔蜜愈久,他俊容上的笑容堆得愈深。忍不住地,他伸手去撫摸她的粉腮,如此光滑細嫩的肌膚,著實教人怦然心動……
他的指頭沿著她秀挺的鼻樑、滑下她粉嫩的雙唇,落入她烏溜直順的黑髮裡,他早該猜到,這一頭如瀑的長髮落在掌心時,必然有著令人愛不釋手又說不出口的柔軟。
他用指間仔細的、一遍又一遍的爬梳著她烏黑亮麗的柔軟秀髮,不厭其煩的,他從不知道自己粗獷的指頭可以釋放出這份柔情……
他拿掉她頭上的髮釵,這支釵實在點綴不了她的天生麗質,反而成了美麗的累贅,自然之美,與她最為貼切。
再仔細瞧瞧,他發現,沉睡中的她看起來十分乖巧,他有一股想要把她擁進懷裡疼惜一番的渴望與衝動……
他不懂,為何這樣的女人,會令他感到憐惜、心疼與不捨呢?他的體內究竟藏了什麼怪物?如此放肆地作祟?
天知道他有多痛恨心房被女人闖入的感覺,那種感覺就好像什麼受到侵犯了似的,又彷彿什麼秘密被揭穿了一樣,他的心湖被心思攪到一團亂,他幾乎無一刻不想著她——她的怒、她的笑、她的頑皮、她的固執……在在都教他覺得可愛極了,新奇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