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小仙來也∼福來祿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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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頁

 

  「可我走到一半想起灶上的湯沒端下來,於是又走回廚房,正好看到二小姐把一張紙丟進灶裡燒,神色慌張的左顧右盼,我覺得怪正想喊她,她已匆匆忙忙地跑掉了。」

  「怎麼,連張紙也少不得?這是哪一府的規矩呀。」沒料到有人瞧見她異樣舉動,席玉奴臉色微變。

  王婆子又接著說下去,「那張白紙沒燒完飛了出去,我一時好奇拾起來一看,發現是藥鋪用來包藥粉的,上面還黏了一些粉末,我沒在意隨手將它仍在一旁。」

  「可沒多久就聽見小姐出事了,那時候還沒想到兩件事有何關聯,直到前兒個傍晚,我找不到養來捉老鼠的老貓,在外頭忽然聞到一陣屍臭味,就看見那隻老貓的屍身,貓嘴巴還咬著那半張紙,我趕忙就把紙交給姑爺……」

  雖然姑爺一再申明他不是大夫,可是府裡的人一有病痛去找他,他還是二話不說的診脈送藥,醫術比外頭坐堂的大夫還要高明。

  在這些受惠的下人眼中,他就是大夫,不問貴賤,救世濟民的活神仙,人人讚揚不已。

  「若是你認為我的證詞有所偏頗,那不妨再找一些大夫,由他們檢查是否有毒。」祿至取出折得四四方方的油紙,油紙一掀開赫然是燒掉一角的包藥紙,焦黑的痕跡還留在上頭。

  「你……你們怎麼證明那張紙就一定是我的?說不定是為了栽贓我才掉包!湯負心,你好陰毒,居然想藉機陷害我,真是心如蛇蠍。」席玉奴抵死不認,還反咬別人一口。

  「我也有看到,小姐中毒的那幾天,你一直在屋子外走來走去,看到服侍小姐的丫鬟走出房門就捉著人家的手臂直問:「死了沒,死了沒,她到底死成了沒?」一臉很著急的樣子。」狐小小站了出來,右手臂似乎有傷,以白布包了一大包。

  「你胡說!我才沒去過湯負心的院落,你少造謠。」她氣急敗壞,臉也漲成紫紅色。

  他仰起下巴,以鼻孔睨人。「不信去問問紅兒姊、杜鵑姊、紫雀和魏嬤嬤,她們都可以作證。」

  「你……你……」

  狐小小起了個頭,馬上又不少人主動跳出來指證席玉奴這幾天特別奇怪,還有人宣稱看到她和席艷娘在後門外交頭接耳,就連席玉奴的丫鬟環兒也怯生生的說她曾在整理床鋪時,看到席玉奴枕頭下面壓了一包藥,她看了一眼沒動它,過了兩天就不見了。

  今天看到姑爺手中的藥紙,和那天所見幾乎一樣,其中沒燒著的一角沾了墨,是她不小心碰到未干的硯台沾上的。

  環兒和席玉奴一向很親,可說是她的左右手,此話一出可信度極高,一些靠得近的下人伸長了脖子,欲看姑爺手裡捏的藥紙是否真有指印墨漬。

  湯負心厲聲問:「席玉奴,你還要狡辯嗎?」認證物證俱在,由不得她狡賴。

  「你……你們污蔑我!」她面色發白,修得尖尖的指甲因握成拳頭而刺入肉裡。

  湯負心再度嬌懶神態搖著小扇,面上笑容可掬。「那麼就把席艷娘送入衙門,請向來清廉公正的丁捕頭來帶人,聽說他手下無懸案,再難辦的無頭公案一經他的手,自會水落石出……」

  「等一下,我說,不許動我娘,毒是我下的,和她沒有任何關係,你們有什麼事儘管衝著我來。」娘親是她的罩門,她自認為湯負心對她頂多口頭教訓,可她娘卻不一定,有可能成為替死鬼。

  「為什麼要害我?」她想把她教好才讓她住進湯府,可惜恨鐵不成鋼,還是想了席艷娘不甘屈於人下的性子。

  「哼!你好意思問我為什麼?我和你都是爹的女兒,你什麼都有,有財有權有好姻緣,但是你給了我什麼?我連爹的本姓都不能冠,在湯府是尷尬的存在,雖是二小姐卻名不正、言不順,沒人當我是一回事。」下人瞧不起她,背地裡都對她愛理不理。

  「就為了這個你要我死?」她怎麼不問問她這十七年來過的是什麼日子?表面上是大權在握的湯府大小姐,實際上是等死的藥罐子,每日活在恐懼中。

  其實她很羨慕席玉奴,有健康的身體,還有疼她、照顧她的娘親在身邊,即使席艷娘的為人不值得讚揚,但終究為女兒著想,一心護著她。

  「你死了湯府便無人做主,爹是個沒主見的人,湯知秋想當家卻心有餘而力不足,撐不起整個湯府,我和娘這時候進入正好掌控湯府。」湯府只能有一位小姐,那就是她席玉嬌。

  是被捧在掌心上的嬌兒,不是奴才,那就是她席玉嬌。

  一聽完她不滿憤慨,湯負心抿了抿唇,心中說不出是怒還是痛,頭一偏看向玉石屏風後。「爹,你聽仔細了,不是女兒挖個坑讓她跳,而是她要我死,我仁至義盡了。」

  一聲低低的啜泣聲傳出,老淚縱橫的郭敬文從屏風後頭走出來,臉上滿是羞愧和對小女兒的失望,一邊抹淚一邊哽咽,十分痛心管教不當,養出個豬狗不如、喪心病狂的孽女。

  「心兒,爹真的錯了,爹不該要求你接她進府,她是在……唉,你放過她這一回把,將她逐出府,爹不會再為她求情了。」手心手背都是肉,要他如何割捨。

  養不教,父之過,全是他這做爹沒教好女兒。

  「你要我就此作罷,不再提起此事?」湯負心挑眉。

  聽見這話,不只湯府的下人群起激憤,就連一向好脾氣的祿至也抬起頭,神色冷峻地直視偏心的郭敬文。

  「好歹是姊妹,再有不是也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親人,何況你又沒事……」呃!女兒女婿的表情怎麼一下子變得好難看,他說錯了什麼?

  「沒事?」湯負心面上笑著,心卻猶如被人狠刺一刀,持刀的人還是她的親爹。「是不是要我死了才叫有事?原來爹也像席家母女一樣想要我早點死,省得有人管你住、管你吃、管你拿湯府的銀兩養外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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