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爺,請你出去!」東大嬸顧不得主僕之分,急忙地將他給推出去,把房門給關上,對著門外說道:「請你當做什麼都沒瞧見!」
「東嬸嬸,怎麼了?」鳳八樂被眾家夫人臉上驚疑的表情給嚇到了。
「沒事!」東大嬸回到她的面前,裝作什麼事情也沒有,不想對她說,新郎在婚前見到新娘子穿喜服的模樣,是極不吉利的一件事,「快把喜服換下來吧!好讓女紅們把不合的地方再改改。」
後來,東大嬸讓夫君去代替稟告主子,說她並非存心犯上,而是風俗上有忌諱的緣故,聽完東福的稟告,岳頌雅笑笑地說沒放在心上,反倒要東福回去謝謝東大嬸,說她沒將犯了忌諱的事情告訴樂兒,是幫了他大忙。
「我好喜歡雅哥哥為我做的嫁衣,真的好漂亮,她們每個人都在說我的嫁衣真的很美。」
纏綿之後,岳頌雅替她穿回衣服,與她合衣而眠,倒不是他太過八股,畢竟兩人尚未婚嫁,在外人面前,她就仍是個姑娘家。
聽見她說起了喜服,他只是抿唇笑而不語,就如同東大嬸所說的,當做自個兒什麼也沒瞧見。
「雅哥哥,可以答應樂兒一件事嗎?」
「嗯?」
「以後不可以不理我,千萬不能不理樂兒,可以嗎?」她仰眸望看他,雖然想要故作輕鬆地微笑,可是想到那一段日子的苦楚,她笑不出來,「那時候,雅哥哥不理樂兒的時候,我真的以為自己會難過到死掉,想說乾脆消失掉還比較輕鬆一點,所以,不可以再不理樂兒,知道嗎?」
「是是是!」像是為了要安撫她不安的心,他連聲回答,修長的臂膀緊緊地擁抱住她,「絕不,絕不。」
抬眸看見他眼神之中的篤定,她嫣然地笑了,「雅哥哥一直以來都是樂兒最親近的人,所以無論有任何事情,樂兒理該都告訴你了。」
「可是你沒有,是嗎?」他的掌心撫掌著她柔軟的臉頰。
「是。」她點點頭,輕偎倚著他的手掌,感覺著從掌心透出的溫暖,「有一件事情,我一直都沒有告訴雅哥哥,不過,不是我故意不說的,而是這件事情連我自個兒都沒有意識到,其實,我一直覺得自己是客居在岳家鎮,無論大夥兒對我有多好,我就是無法忘記自己是岳家的客人,我狡猾得讓每個人喜歡我,不想改變與雅哥哥之間的關係,因為好怕無法繼續留在岳家鎮,畢竟我確實是客人,要是雅哥哥不歡迎我了,我便不能留了。」
「會說自個兒狡猾的人,是這天底下最不狡猾的。」他輕笑了聲,長指梳著她的發,「以後,你就是岳家的夫人,有光明正大的理由住在岳家鎮,誰也趕你不走了!」
「嗯。」她點點頭,沉默了會兒,覺得漸漸有些累了,可是有些話她還是想要一次說完,「雅哥哥,對不起。」
「為什麼要跟我說對不起?」
「因為,那天發生的事情,不只雅哥哥有錯,樂兒也有錯,是我太笨了,糟蹋了你的一番心意,所以才惹你生氣,雖然你弄疼了我,強佔了我的清白,可是,那都是因為我先惹你生氣的緣故。」
他靜靜地聽她把話說完,眸光頓時變得黝暗,而將他的眸色染得濃郁的,是對她幾乎再也不能承受更多的憐愛。
她挪動了下嬌軀,將臉頰貼抵住他的胸口,她找尋著最好的位置,直到能夠清楚地聽見他的心跳為止。
明明還有很多話要對他說,但是這時,倦困的睡意已然悄悄地襲上她,「雅哥哥的心跳好教人覺得安心,我覺得自己好像可以聽著這聲音,作著美夢睡上一輩子呢!」
岳頌雅勾起一抹淺笑,長指繞弄著她如緞般的青絲,渾厚的嗓音從胸膛震進她的耳膜裡,「趁著這幾日還能歇息的時候,你就多睡一點,就怕越接近成親的日子,各院的夫人會讓你忙得連喘口氣的機會都沒有。」
「聽雅哥哥說得好可怕。」她閉上美眸,笑吐了下嫩舌,嬌軟的嗓音帶著一絲昏睡的呢喃,「但樂兒不怕,就算會很忙很忙,我還是要跟雅哥哥成親,等洞房之夜再好好補眠。」
「用洞房夜補眠?那可不成!」他頓時哭笑不得,幾乎是立刻就想起身穿衣,召來各院下令說不准讓他們的夫人把她操得太累,「樂兒?」
他叫喚著她,卻沒聽見她的響應,柔軟的嬌軀毫無防備地伏在他的身上,原來是已經沉入了夢鄉,所以才沒聽見他的聲音。
「願你有個好夢,我的睡美人。」他俯首輕吻了下她的頭頂,拉起被褥,將兩人蓋住,笑歎了口氣,相擁著與她一同沉睡過去。
隔日,一大清早,各院的夫人都輪番來過了,可是都沒見到鳳八樂就回去,左花回報說或許是這幾日真的把小主子給累壞了,所以從昨兒個睡到現在,過了中午還不醒,眼看著日頭逐漸西斜,還喚她不醒。
雖然以前她也常常睡過午時,但該吃飯的時候,總是還會醒來一會兒,吃了再睡,因為吃和睡是她人生最重要的兩件事,她常說吃飽了再睡,作的夢會更加甜美。
直到過了未時還不見她醒來,左花實在沒辦法,去了前堂請主子過來,在這個時候,大概只有把主子找來,才最為管用。
「樂兒。」岳頌雅坐在床畔,看著床上的妮子睡得一動也不動,伸手輕拍她軟嫩的臉頰,「樂兒,醒醒,先醒過來吃飯,你已經睡過早午膳了,我不許你連晚膳都不用,快醒醒。」
沒有動靜。
他輕歎了聲,人家是動之以情,他是誘之以美食,「樂兒,不要再睡了,今天雅哥哥讓人給你做了清燉獅子頭,你前幾天不是一直在嚷著想吃這道菜嗎?廚房今天就特地為你準備了,快點起來吃,我已經讓人端過來了,你再不醒醒,等會兒菜就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