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冒牌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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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頁

 

  牧晚晴搖搖頭,「份量不對,服得也太晚了……」她闔上雙眼,疲累地睡去。

  事已至此,就只能賭天意了。

  第11章(1)

  「輕宛、輕宛……」

  夜色裡,他焦急地呼喚著,尋遍莊裡的每個角落,又爬遍惠景群山的山頭,卻始終不見她的身影。

  是他不要娶她的。

  那時他說——輕宛,我不是你能夠嫁的那個人,聲音清淡若絲,一點點纏住自己的心,抽緊、勒死。

  這就是結局了。

  那麼,自己夜夜在這山林中徘徊,又是為了什麼?還一次次回想那晚的情形,平白讓心絞痛,又是何苦?

  每過一夜,那答案就越加清晰——因為他愛她。

  可惜,現在他的愛只有散在這無窮的黑夜裡。

  月涼如水,唯淒惶的身影在他身後離離相隨。

  「輕宛,輕宛……」他不停地呼喚著,茫茫晴夜,無人應答。

  突然,一道陽光落在他眼中,刺得他閉上雙眼。天亮了?不對不對,每次天色轉青,他都會及時回到漆黑的屋子裡困上一整天。

  那這是……

  他豁然睜開眼睛。

  秋陽從窗口傾瀉下來,滿滿地蓋在他臉上,窗外碧空如洗,一片楓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熱烈得彷彿就要燃起來了。

  ——這景致看起來很熟悉,卻又彷彿眼生得很。

  慕容則困惑地撐起身子,立即聽到驚喜的聲音傳來,「大師兄!太好了,師父、師娘、表師姊,大師兄醒啦!」

  轉轉僵硬的脖子,他看到枕邊蘇劍驚喜的臉。

  他剛剛夢到輕宛離家後的那段日子,怎麼……他又轉臉去看窗外的陽光,明晃晃的、暖融融的。

  「大師兄,這是慕容山莊,是你的屋子呀,你認不出來了?」

  是了,的確是他自小住慣的屋子。已經很久了,他很久沒有見到窗外的明媚景色,久到連他窗口的楓林都忘了。

  「我不是……不能曬到太陽?」慕容則舉手擋住刺眼的陽光。

  蘇劍激動地喊了出來,「大師兄,你的毒解了呀!你昏睡了二十天,現下終於醒過來了!」

  「怎麼可能?!」他不相信,絕對不相信。自從楊神醫一家被滅口,這世上再無慕月的解藥。

  「大師兄你本來血流不止,可是吃了表師姊的藥後,血居然慢慢地就不流了,正好這時二師兄趕到,我們一路奔回惠景,途中,你在陽光下待了兩個時辰,卻一點事都沒有。表師姊說你脈象平和,只有一些無關緊要的小問題,你看,這不就醒了,這毒不就解了嘛!」蘇劍一送聲地說著,興奮得簡直要跳起來。

  「表師姊?誰?」

  「就是牧姑娘啊,師兄的表姊不就是表師姊?」

  駱天磊、程釗,不絕湧出的鮮血、破碎的鈴鐺他終於想起那天官道上的種種情形。

  「輕宛!」

  慕容則翻身下床,雙腿一軟,險些跌在地上,幸好蘇劍眼捷手快地扶住了。

  他一言不發,掙扎著欲往門外走。

  「大師兄放心,這段日子表師姊斷斷續續來看過你,她的傷沒有大礙,好好調養就可以了。」蘇劍趕忙安慰,心裡倒是暗暗高興,看來這賭約他十拿九穩了。

  慕容則不理,站在門邊喘了口氣,拉開門就要出去——

  牧晚晴正倚在門邊,淚流滿面。

  「你怎麼總喜歡躲在門外。」慕容則伸出手,一點點擦拭她的淚痕。

  牧晚晴按住他的手。「這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她仔細探他的脈象,舒緩平和,乃調和之象。

  再看他的掌心,那顆血痣已悄然無蹤,只剩一小塊傷口,現下也已經癒合得差不多了。

  「真的……真的好了。」她捧住慕容則的臉,欣喜地看著,「就算聽見你的聲音,我也不敢進去,怕自己聽錯了……真好,真是太好了……」她軟軟地倒在慕容則懷中。

  「輕宛、輕宛!」慕容則嚇得嘶聲大叫,自己也支撐不住,坐倒在地。

  「我沒事,就是……太高興了。」她的聲音比棉花還要軟。

  蘇劍小心地跨過兩人,衝到廊下,一把拖住往這邊急奔而來的駱天秀。

  「駱姑娘,你看日正當午,我們去吃飯。走吧走吧,你看我師父師娘都走了,快,吃飯了。」死命拖走駱天秀。

  這廂,慕容則把牧晚晴緊緊抱在懷裡。「怎麼這麼瘦?你的傷呢?」她的骨頭好路人。

  「有爹娘在,放心啦。」牧晚晴氣力不濟,懶得多解釋,只想賴在他懷裡。

  「輕宛。」他低頭嗅聞她發間的清香。

  「嗯?」

  「把頭抬起來。」他捨不得鬆開環繞她纖腰的雙手,所以需要她的配合。

  牧晚晴滿頭霧水地抬頭。「怎麼?」

  話沒說完,慕容則低頭,準確地覆住了她微張的雙唇。

  重重地、狠狠地吻她。

  牧晚晴閉上眼睛,任他用力地糾纏。

  真高興啊——

  「怎麼了?」慕容則稍稍鬆開她,不解地看著她眼角泌出的淚。

  「呵呵……」她不顧地主動貼上他的唇。

  他微楞,隨即更用力回應,弄痛了她的唇、她的舌,但她只是笑著、笑著。

  她,幸福得就快要死掉了。

  直到她喘不過氣,他才放開她。

  她還是不住地笑。「小則你真的好了?真的嗎?」這個問題她不知道問過幾次了,卻還要再問、再問,就怕是一場夢啊。

  「傻瓜。」

  「是啊,是傻瓜。」她呵呵傻笑,「你看我們多傻,慕月的解藥天天在身邊,卻浪費了十多年的時間,早知道……」

  牧晚晴笑得越開心,眼淚就流得越多,慕容則看得心疼,不斷地抹去她的淚水。如果手心不是真的越來越濕,他也不確定眼前的一切是否真實。

  一切皆有定數。

  很多個如果、很多個巧合,錯一步、差一點,都不會有這樣的結果。

  他啞聲道:「不晚,一點都不晚。」

  「可是我們分開了十年……」她好不甘心。

  「沒關係,我們還有很多個十年,我們會長長久久、日日夜夜。」

  長長久久,日日夜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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