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個白癡,我怎麼可能一切都好!我的心已碎成千萬片了。闕幼玲傷心的想大吼。
她讓痛苦和哀愁顯現在臉上。「也希望你一切都好。」
大衛望進她眼底的憂愁。
她剛來的時候不是這樣,那時候她好快樂。他自責自己害她變得如此,他願意用世界上任何東西,換回她的快樂。
這時,屋外響起汽車喇叭聲,威廉已經來了。
「我最好趕快上車,到機場還有好長一段路。」她強顏歡笑地說。
她的強顏歡笑令大衛心痛。他想伸手摟住她,只要再一次,但是他只能強迫自己點個頭。「祝你順風。」
她擠出另一個笑容。「左姨再見、大衛再見、馬利亞再見、湯姆再見。」
大衛目不轉睛地盯著闕幼玲的容顏,他知道她的倩影會一直盤踞在他的腦海。
「我會想念你的。」他脫口而出。
她的唇顫抖著,晶瑩的淚珠在眼眶中打轉。「我也會想念你……們大家。」她轉身踩著沉重的步伐走向車子,她覺得走到車子的路彷彿永無止盡。
當她坐上威廉的車後,情緒立刻崩潰,淚水像斷線珍珠似的氾濫。
威廉一句話也沒說,只是靜靜地開車。
就讓她盡情地哭吧!
第8章(2)
三個小時後,大衛和琳達坐上協和飛機。他們同坐在頭等艙。
「先生,請問喝什麼?」美麗的空服員問。
「威士忌。」大衛說。
小圓餅坐的飛機,現在應該快飛過日本了吧?
突然間,一股失落感湧上大衛的心頭,他十分震驚。為什麼他要在乎小圓餅?又為什麼對她依依不捨?小圖餅對他不具意義,他必須記住,最好記住!
這時,空姐拿來小瓶裝的威士忌。「你還有什麼需要,就叫我一聲。」
他知道這名空姐對他有意思,如果換作是從前,他會跟她哈啦兩句,但現在,他不想跟她打屁,不是因為琳達坐在旁邊,而是因為他沒那個閒情逸致。
他轉頭看了眼琳達。她上飛機後就戴上安睡眼罩,看不出她是不是睡著了。
既然小圓餅不來巴黎做模特兒,回巴黎後,他會把房子一併處理掉……琳達和他之間可能也無疾而終了。
大衛扭開酒瓶的瓶蓋,將威士己土飲而盡,烈酒一路燒到他的胃部,卻解不了他心中的千千結。
小圓餅坐上威廉的車離開後,他就開始想念她。
和她在一起的場景——他們的擁吻、他們的做愛,就像影帶般在他腦海中不停地重複放映,使他幾乎要抓狂了。
他原以為一旦跟小圓餅上床後,他就能像忘掉其他女人一樣地忘掉她,這真是愚蠢的假設,他回想起來也不禁要搖頭。
很不可思議的,和小圓餅上床後只是令他更想要她。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他看著空酒瓶,臉立刻沉了下來。「空姐,再給我一瓶……乾脆那些全部給我好了。」每次只能一小瓶,太不過癮了。
空姐推車到大衛那邊。真可惜,這個英俊的男人竟是個酒鬼。
不要再想小圓餅了。他告訴自己,總有一天她會找到愛她的人,擁有一個幸福的家庭……只要一想到她可能和其他男人做愛,他就覺得妒火中燒,想要殺人——殺那個碰小圓餅的男人!
小圓餅是他的,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也是唯一能碰她的男人——為什麼心裡嫉妒的聲音,這麼清楚?
但是,就在他提出這個問題之際,答案竟自然而然地浮現在他腦海。
他驚覺一個事實——他愛她!
他愛小圓餅!
從夏威夷回到台灣的第三天,闕幼玲接到了一封來自巴黎的信。
是大衛寄來的,信上只說他近期之內會到台灣。
闕幼玲刻意躲開他,到關麗敏家去住了幾天。
關麗敏覺得闕幼玲從夏威夷回來後,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以前她很愛笑,現在卻好像被人倒債上千萬。
「你在夏威夷發生了什麼事?」
「我愛上一個不愛我的人。」
闕幼玲輕描淡寫地說。
「你……沒失去什麼吧?」
「只有心而己。」她說,忍不住掉下了眼淚。
看她哭成淚人兒,恐怕不只心而已,但關麗敏也不好多問。
闕幼玲覺得哀愁緊緊揪住她。她從來不曉得人生會變得如此灰暗,毫無希望。
她怪上帝,因為除了上帝,她還有誰能怪呢?
在關麗敏面前,她極力假裝著一切沒事的樣子,可是當她照鏡子的時候,都會把自己嚇一跳。她的臉色是陰沉的,她試著擠出笑容,但那笑容比哭還難看。
她想過要結束哭喪著臉的日子,但是她做不到,所以只能任由自己消沉下去。
她氣她自己,大衛不愛她,大衛要和琳達結婚,難道她要因此而像死人一樣嗎?難道她從此不能好好生活?難道……
哦,她真的活的好不快樂。
接下來的幾天,闕幼玲都接到了大衛寄來的信,但是她連拆都沒有拆,就把信統統丟到垃圾桶裡,她怕看到裡面是喜帖。
週末來臨了,關麗敏和公司同事們要去看魔戒三,原本也邀她一起去,但是她借口要打掃房間,而沒有和她們同行。
既然留在家裡,索性好好地整理一下房間,讓自己有一個新的開始。
家裡只有她一個人,顯得靜悄悄的,於是闕幼玲打開收音機,讓音樂陪她整理房間。
半小時後,闕幼玲提了一袋垃圾,準備拿出去丟,一開門,竟發現大衛就站在門口。
「大衛!」闕幼玲嚇了一跳,手上的垃圾掉落在地上。「你怎麼找到我的?」
「你媽媽給我這裡的地址。」他眨也不眨地看著她。「我有話要跟你說。」
他百分之百是要說婚期決定好了,和左姨同一天,而且還要她當伴娘。她的喉頭苦苦的,肚子裡酸酸的,她真的、真的不想聽。
「我不想聽。」她注視著他,眼神是哀愁的。
「你必須聽,我們進去談談。」
闕幼玲沒有多說話,便讓他進去了。她告訴自己,她得成熟的面對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