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平詫異的連忙轉過頭來看著她,眼神中儘是戲謔。「黎瑾,妳好像說反了。應該是只有妳這種美女才會在男人的生活中造成災難。」
黎瑾不耐煩的翻翻白眼。「別再拿我的外表做文章了。我恨感激我的父母給我出色的外表,但是請偶爾也體諒一下,我希望別人能稍微注意一點我的努力。我寧可別人稱讚我努力的成績,也不願意別人看到我的容貌,斷定我只是另一隻花瓶。」
「看來,這種事給你造成很大的困擾。」杜平同情地說道。他將車子駛出休息站,再一路向北奔馳。
「的確。我從小時候開始,」黎瑾像是陷入回憶般。「也不是很刻意的去發現,卻自然而然的注意到我身旁的老師、同學、同事、老闆們,他們在看我時似乎看到的不是我這個人,而是一個叫黎瑾的美麗洋娃娃,這教我不能接受。」
「嗯哼。」杜平看了她一眼,又全神貫注在前頭的車潮上。
「我很不容易交到朋友。在女性朋友方面,因為我的外表,使她們感受到沒有安全感。況且,哪個女人禁得起自己老是被別人評論比較呢?所以我身邊的女性朋友就越來越少。」黎瑾鬱鬱寡歡的說:「至於男性,從以前的同學到同事,他們都很樂於跟我在一起,但是,他們那種喜歡帶著我到處去炫耀的心態卻令我覺得很沒有安全感。」
「哦?這我就不明白了,妳令別的女人沒有安全感我還能理解,妳會沒有安全感?這倒令人費解了。」杜平納悶的問道。
「因為我是個女人,我也會害怕年華老去、紅顏不再的晚景。今天男人會因著我的年輕貌美而停留在我身邊,那等到有一天,人老珠黃時呢?以色事人者,色衰則愛弛,我想我會受不了的。」黎瑾搖著頭說,長而直順的髮絲隨她的動作在她耳畔晃移。
「也不盡然每個男人都只注重外表……」杜平過了很久才開口。
「我知道,但那畢竟只是少數。」黎瑾不待他說完即急急的打斷他的話。「你聽我說完!我又要怎麼分辨出一個男人是真心的因我本身而愛我,還是因為我這張蛟好的臉蛋而要我?」
杜平長長的歎口氣。「妳太偏激了。妳就是妳,為什麼要分得這麼清楚呢?」
黎瑾將頭髮扭成一條麻花辮,再用個大夾子夾在腦後。「你不會懂的。年華會老去,容貌也會衰老褪色;我可不希望掏空一切為一個男人死守掉所有的青春之後,因為我的老去而失掉所有。」
「黎瑾,我要說句老實話,妳真的對未來很沒有安全感。為什麼?是因為妳的身世,還是妳受過什麼打擊?」杜平看也不看她一眼的問道。
黎瑾心頭為之一栗,但她很快的掩飾住自己的震驚。「沒有這回事,你猜錯了。」她強裝出正常的表情,輕快的否認著。
「是嗎?黎瑾,妳有沒有試著誠實的去面對自己內心的聲音?妳把自己封住了。因為害怕受到傷害,所以妳封閉自己;也因為妳封閉自己,使別人更不容易去親近、瞭解妳。惡性循環的結果,是妳對自己越來越封閉而不自知。」杜平將車子駛離高速公路,朝郊外的道路而行。
黎瑾思索著他的話,詫異的看著窗外越走越僻靜的風景,在這條道路上,連其它車輛都少得可憐。
「你要帶我到哪裡去?你不是說要帶我回台北?」她開始提高警覺的注意著他的行動,緊張使得她的手心因冒汗而略顯潮濕,她用力的在牛仔褲上抹了抹。
「台北。」杜平熟練的駕馭他手中的方向盤。車子在他的操控下,如一頭優
雅的黑豹般不斯向前伸展著軀幹。
黎瑾挑起了眉毛,這是通往台北市的路嗎?她雖然離開台北兩年了,但是台北市不可能突然的搬進深山之中吧?
看著她那充滿疑惑又有些害怕的神情,杜平忍不住的想逗弄她。這個有著朦朧大眼,名字美得像首詩的女子,為什麼會惹得他如此的心煩意亂?這是不可能的,絕不被允許發生在他的生活中。但理性的聲音顯然抵不過他內心的告白——誰說一見鍾情是不可能發生的?
一見鍾情發生在他身上?杜平苦笑的想著,如果查理跟季韋他們知道了,不知會有什麼反應。天啊,他們絕不會放過這個糗他的機會!
車子繞過一個彎道,黎瑾忍不住睜大眼睛看著那棟,不,應該說是一個小院落的房子。那是棟日式建築,外觀貼滿了大塊的石板,使它立於松樹及竹林間,顯露出別緻的風雅。門前是個相當大的庭院,有假山、水池,車子越靠近看得越清楚,甚至可以看到池上的拱橋。橋上站了個年齡似乎相當老邁的黑袍老人,正背著手站在那裡沉思著。
在門口的樹叢後有個小房子。當杜平的車駛進車道後,立刻有兩個人走了過來,他們朝車內看了一眼,一揮手,鐵門立刻緩緩且無聲無息的向兩旁滑開。
杜平揮揮手像是打了個招呼,車子馬上滑進車庫中。
「到了,下車吧!」杜平解開身上的安全帶,微笑的告訴黎瑾。
黎瑾茫然的看著他。到了?到哪裡了?
杜平伸手幫她解開安全帶,自己很快的跳下車去,繞到另一頭為她拉開車門。他拉她下車,並且性急的拉著她向外頭的池子走去。
「孫少爺回來啦?」有個年約五、六十歲的老婦人突然出現眼前,她興奮的用腰際的圍裙不斷的擦著手。
「嗯,蘭姨,這位是黎小姐;黎瑾,蘭姨是我的保母,也是我祖父的廚師。」杜平親切的拉著蘭姨的手,介紹黎瑾給她認識。
「蘭姨。」黎理心下明白了七、八分,這是他家,但是他為什麼帶她到他家來呢?
「孫少爺,黎小姐是不是哪個電影明星?你瞧瞧她長得多俊俏!還是你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