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日子跟宴客方面……」杜平滿意的指著定叔在宣紙上所寫的字。
「日子我已經看好了。就只等孫少爺稟明老太爺,我就可以交代下去,要他們去準備了。」定叔將一張紅紙遞給杜平,得意的說。
「嗯,這……」杜平挑起眉正要說話,卻被後頭的騷動打斷。
「老太爺,您小心點,留意這地板滑哪!」蘭姨追著精神奕奕的老人後頭叮
嚀道。老人則是柱著枴杖跨著大步走過來,黃小姐緊跟在旁的攙扶著他。
「爺爺,您當心。」杜平趕緊站起來扶著他坐下。「您在急些什麼呢?您不是常說急不急就是一口氣,自己怎麼這樣急匆匆的呢?」
「平兒,你跟黎瑾哪天結婚哪?我剛才聽侍衛們在說這件事,老劉說你定叔交代要他們去找地方宴客。平兒,這麼重要的事,你怎麼沒有先告訴我?」老人明顯的相當不悅。
黎瑾瞪大眼睛的看著杜平,雞道……雞道他們所說的婚禮是指她跟杜平?這怎麼可能?她恨他……
「爺爺,我正想跟定叔商量商量後再告訴您。因為這件事畢竟定叔比較有經驗。」杜平盡力的安撫老人激動的情緒。
定叔見狀也趕緊搭腔。「是啊,老太爺。咱們得好好合計一下,這可是咱們杜家天大的喜事啊!」
老人的怒氣這才稍微舒解。「喔,那現在說得怎麼樣了?我急著要把曾孫哪!」
黎瑾開始感到急促的心跳似乎越來越大聲,沉重的壓力壓得她快要無法忍受。豆粒大的汗珠不斷的自額頭流下,很快的墜入衣領中,順著肌膚畫下一道涼意。
天啊!她還沒有準備好要結婚,而且,而且她……黎瑾惶恐的看著杜平。不,她不想嫁給他,她根本都還不認識他!但是昨天呢?那她昨天為什麼會拋開理智,不顧一切的與這個男人共赴巫山呢?理智的那一面不斷的詰問著她,而啞口無言的她,只能咬著下層的流著冷汗。
「爺爺,我們正在商量日子呢!我們可能先公證結婚,讓爺爺為我們主婚。黎瑾家裡的長輩都不在了,所以就請爺爺主婚,請客的事再說吧!」杜平慢慢的說著,不停的注視黎瑾,她是怎麼了?
「嗯,阿定哪,趕明兒個把我的的裁縫找來,我得做件新袍子,等平兒娶媳婦時穿。」老人興匆匆的吩咐著定叔。
「是,老太爺。」
一陣車聲之後,門口響起急促的腳步聲,然後是個戴著金邊眼鏡的年輕男
人,拎著個手提箱出現門口。
「陳大夫,你今天來得挺早的。」定叔笑咪咪的迎上前去,接過他手中的提箱。
被稱為陳大夫的年輕人和善的笑笑。「定叔您早,我想沒事就早些過來。老太爺今天覺得如何?」他一邊問著老人,一邊動手翻閱黃小姐遞過去的紀錄本。
「很好哪!小伙子,我孫子要結婚啦!」老人高興的指著杜平說道。
陳大夫放下手邊的紀錄本,趨上前去和杜平握手。「恭喜你了。我們沒見過面吧?我叫陳景文,現在由我負責老太爺的健康,不過我明天就退伍了。」
「謝謝你,陳大夫。我祖父多虧你們的仔細照顧。」杜平由衷地說。
「哪裡。這位大概就是未來的杜夫人吧?身體不舒服嗎?臉色相當蒼白。」陳景文轉向一旁的黎瑾,關切地問道。
「沒事的。」黎瑾虛弱的靠著杜平,勉強的擠出個微笑。
陳大夫看了她一眼,動手為老人把脈。「我是個醫生,退伍後我會到醫院報到。如果有事可以來找我,無論什麼事,只要我幫得上忙。」他說出一家頗具規模的教學醫院的院名,和相當特別的科別。
「謝謝你。不過,我想我跟黎瑾去拜訪你的機會不大大,但無論如何還是謝謝你。」杜平伸手將黎瑾攬得更緊,直截了當的說。
「黎瑾?唔,十分美麗的名字,跟人很相襯。」陳大夫說著在紀錄本上簽名。「我看看,血壓、心跳都很好,飲食、藥物也控制得很好。oK!」
他站起來,隨即又湊近老人。「老太爺,雖然孫子要結婚了您很高興,但是您還是不能喝酒,免得血壓上升。」他仔細的叮嚀著。
老人聽了可是相當的不滿意,他板起臉孔看著面前的後生晚輩。「小伙子,我孫子要娶媳婦了,你卻不讓我喝酒,這像話嗎?」
「老太爺,喝酒會影響你的健康,生氣也一樣!」陳景文邊收拾著所有的器具邊說道。
老人根本不想理醫生的話,悶哼一聲轉過頭去,杜平見狀連忙哄著他。
「爺爺,陳大夫也是為了您的健康……」杜平無奈的勸著他。
哼,你們懂什麼?孫子要結婚了,我當然要去敬酒,想當初……唉,黎瑾
啊,爺爺老囉,現在就只盼妳給爺爺生個曾孫子……」老人握住黎瑾的手,感慨的說。
黎瑾無言的看著他,心裡卻為他的話苦惱不已。怎麼辦?事情怎麼會弄得這麼騎虎難下?她昨天真的是沖昏頭了,這下子要怎麼收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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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醫官,黎瑾沉默的跟在杜平的身旁。剛才杜平拉著她一起送客,她就想趁機會跟他把話說清楚,但現在……兩人沿著景象優美的道路走了快半小時,話卻似魚刺般的便在喉口。
「我們結婚後可以住在這裡。或者妳想住台北,偶爾回到這裡住住,當成是度假。」杜平停下腳步,托起她的下頜,輕聲的說著。
看著他滿臉溫柔,黎瑾忍不住的感到濃厚的罪惡感。但是現在不說明她的想法,只會令事情發展得更難以收拾。想到這裡,她鼓起勇氣面對他。
「杜平,我們的婚事會不會太……」她話未說完,即見到侍衛老劉拚命的朝他們這頭跑,還不時的伸出雙手招呼著他們。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杜平心知有異,拉著黎瑾向老劉那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