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說喔!你沒聽人家說過〔最毒婦人心〕啊?」季雲沒好氣的將做壞的胸花扔進垃圾桶中,再剪下另一朵玫瑰重新做著。
查理拍拍季雲的肩膀。「我知道,一定是小玲那小妮子自己看不慣。妳做事向來都有分寸,妳辦事我放心。我要走了,店裡的事就交給妳啦!」
季雲詫異的看著他。「查理,你要到哪裡去?我們不是說好跟杜平、張斌他們去唱KTV的?」
「沒錯啊,可是我要先去飯店接我老婆下班,杜平跟我一道去,妳先在店裡等,張斌也要回去載莞莞。」查理說著,晃著手中的鑰匙走出去。
看看手中再次揉壞的花瓣,季雲歎口氣的坐在桌前發呆。
她竟然得親手為吳旭文的女朋友做胸花,為她做頭髮,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好跟她所愛的男人約會!
乾脆把所有的花瓣都扯光,她無聊的瞪著桌上那一把猶帶香氣的芳魂。該死的吳旭文,他簡直就快把她給逼瘋了!季雲生悶氣的想起那件令她至今仍揮之不去的糗事,雖然已是事過境遷這麼多年了,想起來仍是難堪。
那時候的她真是太稚嫩了,所以才會禁不起旁人的風言風語,也才會引發這一連串的誤會。
* * *
猶是高中生的季雲,常到哥哥季韋的學校去玩,因為季韋組了個重金屬又搖滾得有些亂七八糟的合唱團。他們幾個玩音樂成癡的年輕人經常湊在一起就沒天沒夜的玩樂器。
那時季雲的任務就是帶食物到季韋的那個狗屋去給他們。說季韋住的地方是狗屋還直是一點也不誇張,到處堆滿樂譜、髒襪子,還有一大堆考試前臨時去COPY來的講義及考古題。
她是在季韋的屋裡認識吳旭文的。在季韋他們的口中,幾乎所有的講義都是cOPY自吳旭文的筆記,有著那一頁頁工整有條理的字跡,先入為主的,季雲已經在腦海中描繪出一個書獃子的模型。
所以那天,當她提著一大包食物上樓,打開門一看,狗屋竟然整潔得如同換了房客時,她愣在那裡看著蹺起二郎腿,優閒的喝著咖啡的吳旭文。
「請問……請問季韋還住在這裡嗎?」季雲根本就忘了先將手中提的東西放下,她只能傻傻的看著眼前這個風度翩翩的美男子。
那個長得很令人順眼的男人放下咖啡杯,快步的迎向她,伸手就接過她手中所提的東西。「是還住在這兒啊!妳一定是季韋的妹妹季雲了,我是他的新室友,昨天剛搬進來的。」
季雲眨眨眼的瞪著他看。「你?可是我哥說是那個書獃子吳旭文要搬來跟他住的耶!怎麼?他是不是受不了我哥他們一天到晚在那裡鬼哭神嚎的,所以不敢搬進來?」
正將一些冷凍水餃之類的食品放進冰箱的吳旭文轉頭看著她。「書獃子?妳見過他啦?」
季雲伸仲舌頭。「大學就是〝由你玩四年〞的地方,我看過他的筆記,真的好厲害!我哥他們說,只要K了他的筆記,就算沒有ALL PAss,起碼也不會死得太難看。嘖嘖,想必他的眼鏡大概厚得跟醬油瓶底一樣!」
「大概吧!妳多大了?」吳旭文淡淡的笑一笑,將所有的食物放好後,坐下來看著她。「要不要喝咖啡?」
「不,那根本就跟藥水沒兩樣。除非加兩包糖跟兩包奶精,否則我喝不下去。我現在是高三人,每天晚上只要灌一大林下去,就可以撐個兩、三小時。」季雲做了個恐怖的表情。
吳旭文沒有說話,只是照著她所說的加兩包糖跟奶精,然後才端給她。「陪我喝一杯吧!」
季雲接過咖啡,好奇的打量著屋子。「真是奇怪,以前房子好像沒這麼大,大概是以前我哥亂堆東西吧!」
「我花了點時間整理一下。」吳旭文微笑著說。
「看來你也滿賢慧的嘛!」季雲說不上來為什麼,但對眼前的這個人越來越有好感,她看了眼手錶。「啊呀,我得趕快走了。我同學還在外面等我,她騎機車載我來的,謝謝你的咖啡。」她急急忙忙的朝外跑。
「妳不等季韋回來?」他很詫異的看著她慌慌張張的繫著鞋帶。「他大概馬上回來了。」
「不用啦,他想起我時會打電話給我的。」季雲轉身走下樓梯的第二階,突然又轉頭問他。「請問你的名字,我必須回去交差!」
「吳旭文。」他輕輕的說著,一抹笑意染上他的眼睛。
「吳……」季雲頓時滿臉通紅的站在那裡,老天,他就是那個〝書獃子〞吳旭文!這下糗大了。
他只是寬容的笑著揮手。「快下去吧,妳同學大概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她按了好久的喇叭了。」
季雲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恢復過來,她尷尬的朝他一笑。「對不起,謝謝你!」說完她就以最快的速度衝下樓去,一直到回到她所就讀的學校宿舍時,仍是滿臉通紅。
從那以後,她每次到季韋那裡時,時常會碰到吳旭文。頭幾次還會感到尷尬,但是越來越熟悉之後,那種熟稔的感覺也淡化了起先的不好意思。
不知不覺之間,她跟吳旭文越走越近,而後在大家的起哄之下,兩個人也正式的交往。就從這時候開始,流言傳出,並不時的充斥在他們身邊。
季雲一向不把名利財富看得重,她執著的認為自己是跟校園中的那個吳旭文交往,而非是那個龐大企業集團的少東交往。但是週遭卻一直有各式各樣的耳語出現,甚至把她比喻為淘金女郎似的女孩子。
這些風風雨而令她在聯考時大大的失常,只考上個幾近學店的學校,這對她的打擊相當大,就在她去找他哭訴心中的委屈時,卻又看到那致命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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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依照往例的掏出鑰匙打開季韋住處的大門,卻只見到處都是打包好的行李,吳旭文跟一個長相很清秀的女孩並坐在沙發上,有個貴婦模樣的女人正指揮著工人將那些行李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