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瑾,只要是妳想要的,我,定都買給妳。」杜平衝動的跪在她面前,執起她的手說:「不,乾脆妳就到查理的店去吧!看你想要什麼自己拿,查理會直接把帳單拿給我的。」
黎瑾瞪大眼睛看著他。「杜平,我不是買不起那些東西,我只是不需要!」
杜平根本就聽不進她所說的話,他逕自的說下去。「我會幫妳弄張信用卡,然後冉設幾個戶頭在妳名下。這樣妳隨時都可以自由動用那些錢了。」
黎瑾搖著頭看他。「杜平,我不需要你的錢,我自己就有不少錢了。」
「黎瑾,我的錢就是妳的錢,妳何必分得那麼清楚呢?」杜平不解的問道。
黎瑾一言不發的打開那隻手提箱,拿出一個破舊的牛皮紙袋,抽出厚厚的一疊紙遞給杜平。
「股票、公債……天,妳哪來這些東西?」杜平看著那一大疊,大約四、五十張的公債及將近兩、三百張股票,莫名其妙的看著黎瑾。
「我大學畢業後,有一天突然有個律師來找我。他說他是受到一所美國律師事務所委託來找我的,我的祖父流亡美國去世了。他生前探聽到我父親逃出大陸後住在台灣,但是耶一直沒機會來台灣,後來我父親過世,母親也撒手人寰,所以他就將所有的財產都留給我。
「我只剩下一個人,面對這麼多的錢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所以找就買公債跟股票,剩下的存在銀行中。」
杜平聽得目瞪口呆的望著她。「妳還有多少錢在銀行中?」
黎瑾平靜的說出個數字,這個數字後面的零,會讓人數得心臟病發作。
「天哪,妳簡直是個富婆。」杜平訥訥的說。
黎瑾不耐煩的揮揮手。「為什麼?每個人不是只見到我的外貌,就是只注意到我的錢。難道我這個人真的是那麼的一無可取、一無是處?」
「不!」杜平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黎瑾,對我們這些凡夫俗子而言,妳簡直就像掛在天邊的那顆最亮的星星。在妳面前,我們只會自慚形穢,哪還有嫌妳的餘地呢?」
「可是,我只企望一份真心真意的感情,難道這也太奢望了?」黎瑾幽幽地說道。
「幫我一個忙,好嗎,黎瑾?」杜平淡淡的說道。
「什麼事?」
「當妳跟我在一起時,妳身上的穿戴、用的東西都必須是花我的錢去買的,好媽?」杜平相當誠懇地說出來。
「為什麼?我自己有錢啊!」
「不,我堅持這一點。」杜平擺明了沒得商量的態度。「麻煩你讓我滿足我身為男人的小小虛榮心,行嗎?」
黎瑾看看他。「好吧,全隨你的意思。」
* * *
「早啊,黎瑾,妳這麼早就起床了?」莫愁詫異的看到黎瑾頭抵在客廳的落地窗上,隔著茫茫的玻璃,望向遠方初升的朝陽。
「嗯,我習慣早起。妳也起得很早啊。」黎瑾露出微笑看著莫愁。
莫愁挑挑眉。「我是不得已的。原本同事臨時調班,所以找得七早八早的起床,誰知她剛才又打電話來說不調班了。我是那種一起床就再也睡不著的人,只好出來晃晃,免得吵到查理了。」
「妳跟查理很幸福。」黎瑾衷心的說:「我發現妳跟查理在一起時,快樂得就像一隻活潑的小鳥,很自由的感覺。」
莫愁默不作聲的看著她,好一會兒才開口。「妳觀察得很仔細,但我們女人誰不是這樣呢?為了自己所愛的男人,叮以犧牲一切的。」
黎瑾聞言一震,看著她。「難道妳不害怕失去自己的自由?妳必須把自己跟對方綁在一起一輩子,如果他愛得夠深,不變心那倒好;如果他把持不住自己而變心了呢?」
「如果真碰到這種事,那麼我一定會好好的檢討我自己及我們的婚姻。一個巴掌是不會響的,事情會發生必然有它的原因。如果查理有一天背叛了我,那表示我們之間出了問題,我就得好好檢討自己是哪裡做得不好,才會令那個第三者可以乘虛而入。」莫愁收斂笑意地說。
「那妳的自由呢?妳就心甘情願的一輩子依恃他而活?」黎瑾茫然的說。
莫愁啞然失笑的看著她。「老天,黎瑾,我是他的妻子。我並沒有失去我的自由,我是自願待在這個婚姻的牢籠中的,查理也一樣。我們並不是主僕關係,我們是互相依賴,起碼在感情的界度裡,我們是平等的。」
「可是……我想我不明白。」黎瑾困惑的看著她。「我所見到的,譬如以前的客戶,男人們都說他們只要把薪水送回家,偶爾回去探望孩子,這樣就算對家庭盡了責任了。」地想起劉信豪及自己所受的侮辱。
「甚至,他們不高興時,還可以恣意的對妻子拳打腳踢,對自己的親生骨肉不聞不問。」她越說越激動,想起美玉和那個惡劣的張介民。
「而女人,除了默默忍受之外別無他法。既然如此,我們還要結婚制度做什麼呢?它限死了女人的生路,卻是男人用來控制女人的武器。」黎瑾說完,停下來看著她。
天哪,難怪她會有那麼強烈的婚姻恐懼症,她所見到的全部是婚姻的黑暗面,全都是反面教材,難怪她會這麼害怕婚姻的枷鎖。莫愁恍然大悟的想道。
「黎瑾,今天一對男女結婚,他們是為了要給自己,也給對方一個交代,渴望和對方一生一世守在一塊兒。在起始之初,大家都不會去考慮那些外遇婚變的問題,我們只是順著我們的心走,那些問題如果發生了,那表示我們所做的工不夠,所以事情沒能圓滿結果;也因為有這些可能,所以找會更珍惜目前所擁有的。那麼,即使有一天它真的發生了,起碼在我一生中還是有值得珍藏的快樂回憶。」莫愁由衷的說出自己心中的話。
「是嗎?那妳不會後悔嗎?為一個男人奉獻出自己的一切,卻得面對不可知的明天……」黎瑾喃喃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