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自維哲口中聽過關於容芸的過去,一直很為她感到心疼不捨。
李容芸呆了下,隨即揚起苦澀的笑容,「那種事啊,我可不敢想。」
「怎麼會?你條件那麼好,一定可以找到很棒的男人呀!」
她搖搖頭,「我已經沒那種心思了。」
「容芸,過去的事不是你的錯,要怪就怪你父親,你只是受害者,沒必要為了他,放棄追求自己的幸福。」黃綺竹忍不住勸著。
「我知道,我從來沒為那些事怪過自己。」這點她很清楚,她不是會自怨自艾的人,「我只是覺得累了,不想為感情事煩心,何況我可是很挑的。」
黃綺竹噗哧一笑,「對啦對啦,你超挑的,連維哲都看不上眼。」
李容芸也笑了,「是啊,還是你識貨。」
兩人又聊了會兒,新郎正好和朋友聊完走了過來,李容芸識相的將新娘還給他,借口先去替自己找點喝的。
由於等會兒還要換至附近飯店用餐,婚禮上僅提供簡單的飲料和小餅乾讓賓客稍微裹腹。
李容芸為自己倒了一杯柳橙汁,打算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不料她才一轉身,便差點撞上身後的人,她急急退開,卻一個重心不穩,整個人往後摔去。
「當心。」一隻手臂即時扶住她,讓她免除摔得四腳朝天的命運。
「不好意思,真是謝謝……」她話說到一半,卻在看清對方的模樣後,錯愕萬分,「怎麼是你?」
「新郎邀我來的。」胡於宸瞧了她好一會兒,才微微一笑。「兩個月不見,看來你過得不錯。」
她愣住,腦袋亂成一團,「你認識阿哲?」
她過去和穆維哲「交往」過大半年,可都不知道有這回事。
不過,原來他們才兩個月沒見嗎?她還以為已經過了好久。
自那日他送她回家後,便再也沒出現在她面前,讓她幾乎以為那幾天與他的相處,只是出予幻覺。
「我最近剛好對投資建築業有點興趣,便和他搭上線了。」胡於宸漫小經心的回答著,「穆先生是個不錯的合作對象。」
他的解釋聽起來還算合理,但她就是覺得哪裡不對。
「建築業?我以為你做的是電子零件代工。」
「看來你似乎調查過我了。」
他臉上的笑意不禁令她雙頰發燙。不想在他面前承認,這陣子她確實忍不住去查了關於他的事。
於是她知道了他是孤兒,知道他求學時期如何努力的邊工作邊唸書,知道他在二十二歲大學畢業那年去了大陸,突然不曉得從哪兒籌措到一筆資金,接著在當地開了間工廠,然後致富。
很傳奇性的故事,但她可以想見他背後曾付出的心力。
只是那筆「不知從哪兒籌措來的資金」或許可以解釋成是當初芙娘的父母給予準女婿的支持與援助,令她不解的是,在找遍所有關於他的資料裡,都沒有見到一個叫「芙娘」的女人存在。
她很想知道,在父親、在他,以及那個怕是大不了她幾歲的女孩身上,究竟曾發生過什麼樣的事。
她輕咳了一聲,「我不曉得原來阿哲的面子這麼大,還請得動你這個日理萬機的大老闆。」
「我說過,穆先生是個很棒的合作對象。」他笑了笑,「不過我承認,我來參加他婚禮的動機並不單純。」
她的心一震,唇動了動,卻提不起勇氣順著他的話追問下去。
他們站在翠綠的草坪上,風兒踏著輕緩的步伐穿過他們而去,此刻兩人眼中只有彼此。
「沒想到胡老闆竟然和容芸是舊識。」
某個低沉的嗓音打破兩人之間的暖昧氛圍,胡於宸轉頭,朝來人頷首,「恭喜了,穆董。」
「謝謝。」穆維哲淡淡的道,眼光在兩人身上徘徊。
他並不愛李容芸,但過去李容芸幫了他不少忙,不但救過他心愛的女人,更在他做了蠢事後,替他說服綺竹留下,對她,他萬分感激,再加上綺竹與她的交情,他有義務保護她,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而他暫時還不確定這主動提起希望能夠參加他婚禮的胡老闆,對她是否有害。
「我和容芸兩年前便見過了。」不喜歡穆維哲那種警戒的態度,好像怕他傷了李容芸似的,胡於宸忍不住解釋道。
他們不都已經分手了?今大還是他的婚禮呢,穆維哲表現出來的態度,令他很不舒服。
「兩年前?」穆維哲聽到這敏感的數字,微微挑了眉,詢問的眼神移至李容芸身上。
「嗯,我和胡先生兩年前確實見過。」
「原來如此。」穆維哲點點頭,「對了,容芸,差點忘記我是來找你的,綺竹有些事想請教你,不過她穿著婚紗和高跟鞋,不方便在草地上四處走動,可以麻煩你過去嗎?」
「喔,好啊,當然沒問題,那我先過去了。」李容芸沒多想,直接往黃綺竹的方向走去了。
待她一離去,胡於宸便沉下臉,『穆董特地支開容芸,想和我談什麼?「
他故意喚她喚得親密,不想被眼前的男人比下了。
「胡老闆果然敏銳。」穆維哲笑了笑,「胡老闆過去別說交往對象,甚至連糾聞都不曾傳過,想不到競和容芸有交情。」
「我們之間如何,不勞穆董費心。」胡於宸的態度冷淡。
穆維哲側頭,重新打量起這一個多月前突然與他聯絡,表明想合作的夥伴。
過去他一直不解為什麼胡於宸會找上自己,可現在他好像明白原因了。
他試圖回想人們對胡於宸的評價,思考他是否適合容芸。
「胡老闆剛才說,兩年前曾見過容芸?」他沉吟了半晌。「那麼,胡老闆可知一年前我和容芸又是怎麼認識的?」
胡於宸頓時變了臉。
他當然知道,怎麼會不知道?
她和穆維哲的相識過程,與和他的沒什麼兩樣。
只要想到穆維哲也曾見過那樣嬌美柔弱的容芸。或許也曾碰過她,他就覺得只讓李鵬做一輩子的牢真是太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