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對眼前這陌生的男人沒有特別好惡,但因對被算計一事感到非常不悅,於是遷怒他。
原先對他的一丁點好奇,以及初見面時,不知為何突生的好感突然消失殆盡,之後看都不看胡於宸一眼。
何況她是李鵬的女兒,深知父親人前人後完全是兩個樣子,看似正派的商人,私底下卻幹過不知多少齷齪勾當,而他如此看中,甚至不惜出賣女兒也要拉攏的合作夥伴,肯定他不是什麼好人。
她早對那些骯髒事厭惡至極。
想著,她臉上的表情更冷了。
胡於宸何等精明,自是將她那點情緒波動看在眼底。
他不明白她突然轉變態度的原因,但雀躍的心情早凌駕一切,也不甚在意她的冷漠。
無論如何這一世他總是尋到了她,不管他們之間將有什麼阻礙,他都有很多時間慢慢改變。
第2章(1)
全身無力。
李容芸隱隱知道哪裡不對勁,但混亂的腦子卻沒法清楚思考。
她強迫自己睜眼,打量這陌生的環境。視線起初有些模糊,還費了好些時間才慢慢看清自己身處的地方。
眼前看起來像是飯店的房間,顯然是很高級的那種,大概還有分隔客廳和兩三個房間之類,可她完全不明白自已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還全身無力的躺在柔軟的大床上,半點力氣都使不上來。
她試圖回想稍早之前的事,卻只記得自己因厭惡晚上那頓飯局,於是一逮著機會,便謊稱不舒服後就自飯局開溜回家了。
因為早早自飯局溜走,什麼東兩都沒吃,同家後也只讓管家替她準備了杯熱牛奶。
之後她到琴房去練琴……然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那杯牛奶!
李容芸心頭一震,突地憶起自己在喝那杯牛奶時隱約覺得味道不太對。
她並不會下廚,也不太挑嘴,但味覺向來靈敏,家裡傭人做的菜多放了一點鹽還是換了醬油的牌子都嘗得出來,只是她從未想到連在家也不安全……
她努力想自床上爬起來,卻全身乏力,掙扎老半天還撐不起上半身,更別提下床逃離這房間。
這事會是誰安排,她實在不願相信,卻又不得不信。管家不可能有膽子算計她這半個主子的。
但是父親為什麼要這麼做?即便他們父女再不親,她也是他女兒呀!
儘管心中盈滿震驚與不敢置信,她仍不想放棄逃走的機會。
不甘心。
或許多少受到父母失販婚姻的影響,她從不嚮往愛情,也不打算嘗試,這世界上沒有她想要守身如玉的對象,但那不代表她就能接受莫名其妙被送上陌生男人的床。
她在心中替自己打氣,想盡快脫離這樣的窘境。
只是當被單自身上滑落,她赫然發現身上僅著一件半透明、幾乎沒有蔽體效果的蕾絲襯農,心頓時涼了大半。
怎麼辦?依她現在這副模樣,就算行動自如也不可能出得了這房間吧?
就在她正臉色慘白的瞪著那件可怕的襯衣時,房門突然被人自外打開了。
李容芸愣愣的朝門口望去,瞧見了今晚在餐廳見到的那名陌生男人。
胡於宸平時不喝那麼多酒的,他的酒量雖不差,卻更習慣讓自己保持在絕對清醒的狀況。
只是今天或許見到芙娘過於激動,也可能是想盡快和李鵬搭上線,在席間眾人的勸酒下,他多喝了幾杯。
當然還不至於到醉了的地步,他不可能允許自己放縱至此,但在那看似穩健的步伐下,只有他明白,自個兒血液中的酒精此刻正慢慢擴散著,一點一滴侵蝕他的理智,被壓抑的澎湃情緒不斷叫囂著想冒出頭,一再考驗他的自制力。
於是他趕在自己忍不住開口詢問與芙娘今世有關的事前,聲稱酒量不佳先一步離開了。
胡於宸太清楚李鵬是什麼樣的人,絕不能在他面前洩露自身半點破綻,反正他有的是錢和人脈,既然已有了線索,要查出此世芙娘的一切絕非難事。
這事要瞞著李鵬進行才行。
只是胡於宸從未想過自己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再度見到她。
當他看清房內床上那張早牢刻在心底的面孔時,他怔愣在原地。
「芙……娘?」如果他夠清醒,就該想到她會突然這樣衣衫不整的出現在自己房間有多不合理。
又或者其實他不是沒想到,只是驚喜的情緒凌駕一切,讓他忘了去採究她會在這的原因。
她仍如記憶中那般美麗,此刻一雙眼兒瞅著他,臉頰微微泛著紅暈,他無法克制的朝她走去。貪婪的望著那張他思念了幾世的俏容。
她此刻的模樣太迷人,滑落的被單及幾無蔽體效果的襯衣,遮不住光裸的香肩及半露的酥胸,令他胸口熱脹。
早該想到會是他了。李容芸瞧著那朝自己走來的男人。
儘管他只在他們初見面時微微失態,但依父親努力巴結的情況來看,顯然不願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拉攏他的機會。
不是不想開口說些什麼,可她張了嘴,努力半天,卻半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他望向她的眼神太過熾熱,不全是欲 望,似乎還有更深層的情緒。
為此,她的心狂跳起來,無關害怕,卻像是有些好奇事情接下來的發展。
好奇?她被突然冒出的念頭給嚇到了,不懂在這種情況下,她怎麼還會有心情對這個陌生男人有什麼好奇的念頭?
「芙娘。」他再度喚了那個名,語音飽含著期待與痛苦。
她很想告訴他,她不是他的芙娘,可是她沒法出聲,而他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麼竟讓她感到有些哀傷與悸動。
是什麼樣的感情,讓他那樣深愛著死去的女友?當年那個女人的死,應曾帶給他不小的打擊吧?
多年來,父親身旁的女人不曾斷過。因此她從不相信所謂從一而終的愛情,然而此刻男人臉上的神情卻震懾了她。
「芙娘……芙娘……」他坐在床邊,熱切的吻落在她光潔的額、泛紅的雙頰,然後覆上她的唇,「你可知道我等你等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