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去吵也沒有用,又何必白費力氣。」
「小姐的意思是……這一切都是王爺指使的?」盈月不確定地問。
「就算不是他主使的,也是因為他的縱容,不然那些下人又怎麼會有膽量做出這種事。」莫邪邊說,邊來到桌子旁,開始用膳。
盈月看了好不忍,在莫家別說主子了,就連下人吃的也是熱騰騰的飯菜,沒想到嫁進厲王府,竟遭到這樣的待遇,她真的替小姐打抱不平,可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小姐不如我們以後自己打點膳食,這樣的話就可以吃到熱騰騰的食物,也不需要看那些人的嘴臉了。」盈月臨時起意,雖然她的廚藝沒有好到令人讚不絕口,但普通的家常菜還難不倒她。
「你覺得他們會讓你使用灶房嗎?」莫邪放下筷子,推翻盈月的異想天開。
「這樣不行、那樣也不行,難不成我們要一輩子吃冷飯涼菜?」
「應該不會一輩子。」莫邪看著房外的天色陰陰暗暗的,心情也莫名的沉重了起來。「再過一陣子,厲王就會來找我談了。」
從那日李厲行為了一盤糖淹蓮藕跑來興師問罪後,莫邪知道李厲行的耐心即將用盡,他不會給自己太多時間,隨時都會有進一步的動作。
「莫姑娘?」想得入神時,門外傳來陌生男子的聲音打斷她的思緒。
「盈月,去看看誰來了?」嫁進厲王府後,莫邪幾乎都待在自己的房裡,除了新婚當天那幾名侍女之外,她沒有見過其他人。
盈月領命打開房門,只見門外站著一名溫文儒雅且舉止得宜的男子。盈月問明男子的來意後,踅回屋內報告。
「小姐,一位自稱是王爺好友的公子,說有事與你一談。」
「我知道了。」莫邪點點頭,放下筷子起身,看到盈月亦步亦趨跟在身後,她回頭命令道:「盈月,你待在屋裡就好。」
「但是小姐……」
「你不用擔心,不會有事的。」她一個人走向門口,留下盈月嘟著小嘴,悻悻然地待在原地。
「我們到屋外談吧!」無論如何,她已是厲王的妻子,不適合讓陌生男子進房,以免引來更多的流言蜚語。
任君騏挑挑眉,不置可否地跟在後頭。不過,看到莫邪冷漠淡然的態度,任君騏終於明白李厲行為何會拿她沒轍。
眼前這名外表纖柔似水的人兒,骨子裡卻是剛硬如鐵,尤其那雙淡然的眼眸,似乎已經看穿他來此的目的,或許真如李厲行所說,他將無功而返。
「莫姑娘,在下任君騏,是厲王的摯友,有……」話才開口說到一半,就被莫邪冷聲打斷。
「你是想跟我談玉如意的事吧?」
「看來瞞不過莫姑娘。」任君騏苦笑,「雖然我知道莫姑娘也身染蠱毒需要玉如意壓抑,但是……」
「我是不可能交出玉如意的。」不等他把話說完,莫邪立刻申明自己的立場,不想多費唇舌。
氣氛一下子變得尷尬,任君騏的笑容僵在臉上,看來她真的很難纏。
「莫姑娘,你暫時失去玉如意並不會危及性命,但衛姑娘已經命在旦夕,所以是否可以請您先將玉如意借給我們,只要三個月,我們就會將玉如意雙手奉還。」
「這麼做對我有什麼好處?」莫邪不是傻子,若讓他們現在就知道她身上沒有玉如意,厲王一定會想盡辦法找到姊姊,屆時憑姊姊脆弱不堪的身子根本敵不過這些人無情的摧殘。
「莫姑娘,你有自信保得住你手上的玉如意嗎?」
「任公子的意思是有人想用強硬的手段,把我身上的玉如意搶走?」莫邪面無表情,一點也不訝異。
「我希望能夠做到兩全其美,而不是兩敗俱傷。」任君騏一臉嚴肅,「況且莫姑娘與厲王畢竟是夫妻,應該也不希望兩人的關係鬧得太難堪吧?」
「他有把我當妻子看待嗎?」莫邪輕聲詢問,羽翼般的雙睫低垂。「他娶我只是想要我身上的玉如意,何時在意過我的感受?」她很明白李厲行的目的。
「既然莫姑娘知道厲行對玉如意的勢在必得,何不聽從任某的建議,先將玉如意借給厲行,如此一來,不但不會傷了夫妻間的情分,又能救人一命,豈不是皆大歡喜嗎?」任君騏語重心長地勸道。
「厲王打從一開始就沒有顧及到夫妻的情分,我又何必在乎呢?」是他無情在先,怎能怪她無義在後。「況且我已經自身難保,何來多餘的能力去保他人性命。」
唉,這件事情李厲行確實處理得有欠公允,難怪莫家小姐會如此生氣了。
「據我所知,莫姑娘身上的絕情蠱大約每隔半年才會發作一次,因此即使沒有玉如意,你也不會有立即的生命危險,求求你先將玉如意借給我,好嗎?」
「我相信任公子應該知道『大約』的意思,萬一我身上的絕情蠱突然發作了,有誰能保證我的性命無虞呢?」沒有人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的。
「我可以保證,只要莫姑娘需要玉如意時,我一定會雙手奉還的。」任君騏拍胸保證道。
「你與我非親非故,要我如何相信你的話?」
「莫姑娘的意思是……」
「叫我的夫君出面與我談,只有他的話,我才願意相信。」
「我知道了,我會將你的話轉達給厲行知道的。」任君騏點點頭,有道是「清官難斷家務事」,這夫妻間的事,只有當事人能解了。
看著任君騏離去的背影,莫邪知道下次再見到李厲行,或許就是攤牌的時候了。
「師兄,求求你別這麼做。」衛可兒捉著李厲行的手臂,苦苦哀求。
「可兒,你現在只要安心養病就可以了。」瞧見衛可兒更加憔悴慘白的臉色,李厲行沒有回答她的請求,安撫她乖乖躺好休息。
「師兄,你若不肯答應我,我就離開這裡,我不要你拿別人的性命來交換我的性命,這樣我會一輩子良心不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