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靜夏相對之下就要高段許多,面色不變,悠悠地說:「既然King也這麼認為,那就不要糟蹋,把你的寶貝帶回去吧。」
「我才不要走!」熱辣的女人更是牢牢地霸住了身旁的男人。
陸清原越發不知所措,看著尚權黑得都要冒煙的臉,連忙說道:「King,你介紹的人,我們一定傾囊相授,好好教導。」
「清原?」水波不興的面具上,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縫,容靜夏看著幾乎賴在他懷裡的女人,又看了看一個勁朝她使眼色,傳遞「我們得罪不起King」這男人,最後目光落在稍稍緩和了臉色的俊美男人身上。
聽到他用傲慢之極的口氣說:「果然還有一個識時務的,也不虧Flame看中你,我尚權推薦的人,哪個工作室不是搶著要!」一副得意洋洋的自大嘴臉!
容靜夏的面具終於「啪」地一聲全部粉碎,不再掛著禮貌而得體的微笑,而是冷著一張怒顏,水眸裡的冰氣幾乎能把一個人凍傷。
「想加入我們Style,可以啊,只要答應我一個條件就行。」語氣也不再是一貫的溫和,也是充滿了挑釁的意味。
「靜夏……」
「清原,請你注意一下,這裡我才是店長。」她瞥也不瞥一下陸清原,冷冽的雙眸直視尚權,明明是纖細修長的身體,卻彷彿能給人無法忽視的壓迫感。
連尚權也有一瞬間的失神,雖然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但因為意識到這一點,臉色越發不好看了,一字一字的好像是從牙齒裡蹦出來,「什麼條件?」
「很簡單,拜託我啊,既然需要我們做事,就請不要一副施與天大恩惠的模樣,我不吃這一套!」
「少作夢了,讓我拜託的人還沒出生在這世上!」尚權氣得甩袖就走,剛走到門口,才想起有一個人也在這裡,忙喝道:「Flame,走!」
「我不走。」
「不走也得走!」無視女人的反抗,仗著男人天生的優勢,輕易地把她從陸清原的身邊拉了出去,「這世上又不是沒有男人了,你若真找不到,我勉強收了你也行,總比這個男人強多了!」
陸清原有點措手不及,看著空蕩蕩的懷抱,忽然有點悵然若失。
容靜夏沒注意到他的失落,她都要被這個自說自話的自大男給氣死了,以前還崇拜過這個服裝界的泰山北斗,年紀輕輕就造就了設計神話,現在真照了個面,強烈的失落感,竟蓋過了趕走情敵的慶幸感。
外面的人們聽戲聽得太過入神,門一開,大眼瞪小眼,好一會,才驚慌失措地四散逃開,尚權沒心情計較這種小事,很快拉著Flame離開了Style。
不一會,木質門內走出一個纖細的身影,眉眼清麗絕俗,目光悠悠地在工作台上苦幹的同事們身上,轉了一圈,卻什麼也沒說,逕自走進了辦公室。
「哎呀,店長也真是的,King都被她給氣走了!」舒雅這個小丫頭,不再提心吊膽擔心被略顯反常的店長責問,開始有閒心八卦。
陳希儒拍了拍她的腦袋,「少關心些有的沒的,好好工作,小心她秋後算帳!」
舒雅吐了吐舌頭不以為意,一雙眼睛還是眼巴巴地在正副店長合上的木質門前,來回打轉,黑眼珠子骨溜溜得轉得歡。
店長這麼反常劇烈的反應,不正說明,她和副店長之前有曖昧嗎?嘻嘻……
第1章(2)
「靜夏,我能進來嗎?」
「進來。」
回到辦公室還沒一會兒,容靜夏卻已把那一團亂的負面情緒打包拋到了腦後,陸清原進來時看見的便是與往常無二樣的店長。
應該是冷靜下來了吧,陸清原拉開她對面的椅子坐下,「你剛才為什麼那麼生氣?King的態度確實不好,但你以前面對再惡劣的客戶也不會……」
容靜夏玩著鉛筆,「大概這幾天沒睡好,有些心浮氣躁。」實際上,她只是藉題發揮,而恰好態度倨傲的King又好死不死地撞在槍口上。
陸清原露出一臉的關心,「發生什麼事了嗎?」
「樓上住戶裝修,吵得睡不著覺罷了,今天應該沒事了。」她隨口胡扯。
「哦,這就好。」陸清原猶豫了一會,終於還是說道:「如果你沒有特別針對King,我想我們應該找個機會向他道個歉,他的脾氣和設計一樣出名,我們把他得罪成那樣,恐怕他不會輕易善罷罷休。」
「道歉?怎麼道歉?」
「我不介意Flame做我的助理,如果工作室真有困難,我把我薪酬的一部分支付給她。」
「副店長倒真有自我犧牲的精神!」容靜夏看上去面色不變,眼裡卻閃過一絲自嘲的光。
陸清原真以為她在誇他,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沒什麼啦,Flame看上去也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應該沒什麼問題。」
容靜夏已不想聽他再囉嗦,恰好熱線電話響了起來,就下了逐客令,「King和Flame的事我自有主張,你先出去吧。」
「你好,請問你是?」
「是我,Flame,剛才權哥哥的態度很惡劣,真的很對不起。」握著話筒的纖長手指緊了緊,沒吭聲。
「我真的很喜歡很喜歡陸清原,在一次發表會上,對他一見鍾情後就再也忘不了,費了很大的力氣才能跑到這裡來,請店長讓我留下來好不好?」
這倆人竟然心有靈犀,同時向她提出了同樣的要求。
容靜夏微微苦笑,「抱歉,我們這裡是工作室,不是戀愛介紹所。」
「我可以工作啊,我畢業於……」
容靜夏卻已不想聽她說什麼,乾脆地掛上了電話,把自己摔進柔軟的椅背,忽然一陣無力感湧了上來。
其實她這樣消極的抵抗算什麼呢?
她暗戀陸清原多年,因為做不到拋下面子不顧一切地告白,而從中使手段趕走試圖靠近陸清原的女人,只為守著自欺欺人的兩人相守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