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自己的兒子又是個生性懦弱、成不了大器的人,恐怕最後所有的財產也是落入高立達的掌控之中。
「狗屁道理!」他冷哼一聲,「死了還這麼惹人厭!不過,最後的贏家仍會是我。」老頭子死前,一點權限也不給他,若不是顧忌那老頭還有強大的勢力和外界的眼光,他怎麼會甘心屈於一個空頭職位上。
「你……打算怎麼做?」魏杏雪面露恐懼。
「讓承哲和那個冒牌貨結婚,然後我就能順理成章接收那份遺產。」高立達狡猾地大笑。
「心靖不是冒牌貨!」她氣得大聲尖叫:「不行!我看你才是想錢想瘋了,他們可是表兄妹啊!」他凶狠地瞪了妻子一眼,然後拿起裝著僅剩些許酒的玻璃瓶一飲而盡。
「誰知道是不是呢?那可是六億多的遺產,我總得賭一把!」「賭、賭、賭!你就是這副德性,爸爸才不敢把錢交給你!」一個清脆的巴掌聲猛然響起,鮮紅的血滴從魏杏雪的嘴角流出。
她朝丈夫撲了過去,「你這個禽獸!」房間裡一片漆黑,魏心靖將顫抖的身子藏在厚重的被窩裡。
自從爺爺去世後,家裡就總是圍繞著姑姑和姑丈的吵架聲。她不敢踏出房門,即使聽不見他們爭吵的內容,她也明白一定是為了爺爺留給自己的那份遺產。
在她大學畢業的那一年,雙親因為空難而留下她一人,而她素未謀面的爺爺也出現在喪禮之中,她從來就沒聽父親說過自己的身世,父親竟是台灣最大海外進出口貿易的魏氏集團之繼承人。
從那一刻起,她原本平靜無波的人生起了變化,因為抵不過爺爺和姑姑的哀求,她回歸到魏氏家族。
此後,爺爺和姑姑對她疼愛有加,姑丈也一直對她表現得相當慈愛……沒想到,卻隨著爺爺的去世而變了調。高立達開始處處找她麻煩,甚至懷疑她並不是魏家的血脈,但在姑姑的堅持下,她並沒有去做任何血緣監定。
那時,她常聽姑姑談起從第一眼見到她的臉孔時,那如出一轍的淨瞳和笑容,就確定了她是哥哥的女兒;另外,她也從姑姑的口中得知當年父親因為不滿爺爺強硬的作風和獨q裁的個性,憤而離家,並與魏氏集團做切割,當起了一個平凡的上班族,即使多年後娶妻生子也不曾聯絡。
雖然爺爺並沒有太多的表示,但姑姑說,父親當年的離去和突然的驟逝,是他心中永遠的傷痛。
想起了身邊的親人一個個的離開,魏心靖傷心的流淚。她好想回到過去那種無憂無慮的日子,這樣在金錢分化下的醜陋戰爭,她不想參與……倏地,門外傳來陣陣微弱的敲門聲──「心靖,是姑姑。」魏心靖趕忙跳下床,小心翼翼地轉開門把,「怎麼了?」「快、快收拾一些行李!」魏杏雪小聲且急促地說。
「姑姑,你……的嘴角?」她擔心的問。
魏杏雪緊緊握住她的小手,「這不礙事,聽我的,快!」看到姑姑緊張的神情,魏心靖沒有再多問,一刻也不敢耽擱的慌亂收拾簡單的個人物品。
「跟我來,趁那個渾球現在醉死了,快走!」魏心靖急忙跟著姑姑的腳步下樓,她們躡手躡腳地進了門外等候多時的黑色轎車裡。
望著車窗外漸漸陌生的景色,魏心靖開始覺得不安,她轉頭面向坐在身旁的姑姑,經由街燈的照射,這才發現了姑姑的眼角下還有一大片剛形成的瘀血,這一定又是姑丈做的好事!
「姑姑……你還想忍氣吞聲到什麼程度?」她滿腹心疼。
魏杏雪將她的頭輕靠在自己的肩膀,「比起我……你讓我更擔心啊!」「姑丈想要那筆錢,就給他吧!」「不,這會換來更慘痛的代價。」魏杏雪希望心靖能保有這筆資產,萬一將來自己真的無法再保護她時,至少還有籌碼能與高立達抗衡。
「那我們究竟要去哪裡?」魏心靖問。
「我先帶你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你姑丈暫時還不會想到那裡。」約莫一個多小時後,車子停靠在一座位於郊區的教堂外。
雖然已經是深夜了,凡沐修女仍是獨自一人前來迎接。魏杏雪和她已經是認識近十年的老友,也是長期捐款的企業資主。
這件事情關係重大,所以她沒有向任何人透露。
「喔,上帝!他怎麼能這麼對待你?」魏杏雪歎息,給了凡沐修女一個淒涼的微笑,「凡沐修女,這個孩子……就先托你代為照顧了。」凡沐修女緊抿著唇,強忍著淚水點頭。
「姑姑,你要留下我一人嗎?」魏心靖急著問。
「心靖,很抱歉……是姑姑沒有能力。你先待在這裡一陣子,等遺囑限定的時間一到,那個男人就無法對你做什麼了。」老父親當初也許就是擔心高立達會對他的決定立刻有所行動,在遺囑上先註明了魏心靖的財產必須等到六個月後才能動用。
魏心靖不解地皺起眉,「姑丈他……已經想好怎麼做了嗎?」對於她的問話,魏杏雪簡直羞於回答。
「姑姑……」「他打算讓你跟承哲結婚。」魏心靖倒抽一口氣,驚愕到張了口卻發不出聲音。
第2章(1)
再度來到教堂,卻已經相隔了半年之久。
面對英挺依舊的曹子詡,凡沐老修女有說不出的喜悅,聽說這次的歷史文物展得到了廣大的迴響、也意外引起不少領域的注目,證明了曹子詡是青出於藍而更勝於藍。
很難想像,以曹子詡這樣的年紀和外在形象,會選擇依循父親的腳步,顯現出另一面沉著的表現。
「有沒有人說過你胖點會性感些?」卸下了工作的重擔,曹子詡又重回那輕浮的態度。
「所以你就帶了一盒純手工巧克力來見我?」比起之前曹子詡冷靜、寡言的樣子,凡沐老修女更喜歡私底下百無禁忌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