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可以。」
相柳快速寫好契約,雙方畫押。成交!
「啊!天色暗了,小的先去準備晚膳。」她肚子也餓了,不曉得徐大廚煮了什麼好料?光想,她就開始吞口水。
「對了,我想到給你什麼懲罰了。」他冷冷的開口。
「懲罰?」倪學寶一時之間還無法回神。
「今晚不准用膳、我罰你站在一旁服侍我。」他是故意的,露出充滿惡意的微笑。
「你……」她指著他,說不出話。
「怎麼?不服?嫌罰得太輕?」
「不敢,小的馬上去拿晚膳。」
她一路衝出禹樓,深怕會克制不住自己,當場海扁他一頓。
怎麼有人這麼可惡?尤其是那副「你能拿我怎樣」的嘴臉……她緊握雙拳,差點咬崩門牙。
她一定要賺到那筆錢,一拿到錢,馬上離開這個鬼地方,到文明發源重地的兩河流域口,不論是黃河還是長江都好。
嗚……不管怎樣,她今晚注定要餓肚子了。她可是大胃王,屬於吃不胖的體質,這輩子都不用擔心減肥的事,但現在……她根本不耐餓,所以從來不參加飢餓三十的活動。
「啊……」
跑到禹樓外,她放聲尖叫,釋放憤怒。
端坐在黑檀木椅子上的男子當然也聽見了,露出瞭然的微笑。不可否認的,這種惡劣的遊戲取悅了他,並開始期待在她面前大快朵頤的景象,尤其是她拚命吞嚥口水的模樣,多像他以前豢養的松獅犬。
如果殺人不犯法,倪學寶發誓,一定會親自讓他赴黃泉!人長得俊美有什麼用?只會靠著一張絕美的臉孔欺騙世人。但是不停的腹誹他,並不能讓她感到愉快,至少她的眼皮就快要合上了。都什麼時辰了、他居然還不睡覺?
她餓著肚子,本來想快點上床睡覺,睡著就會忘記飢餓,哪曉得這瘋子居然說要對月飲酒,他以為自己是李白嗎?這會兒對影成三人,其中一影,臉孔黑絕,哀怨得可以嚇人。
「怎麼?你不覺得今晚月色宜人?」
倪學寶抬起頭,賞臉的看了眼月亮,和暖的光暈,圓得讓她聯想到中秋月餅,有五仁核桃、蛋黃,看起來……
「是很好吃。」
相柳失笑,越笑越放肆,最後抱著肚子喊痛。
她漲紅了臉,沒想到自己居然把心底的話都講出來,可惡!
「真有這麼餓的話,桌上的點心拿去吃吧!」
真的這麼好心?她狐疑的盯著他。該不會又想測試她?
「不吃就算了,我賞給黑蛛。」說著,他端起小碟子。
「等一下,誰說我不吃!」寧可撐死,也不能餓死。
倪學寶迅速搶過小碟子,將點心掃進嘴裡,塞不進去的,就拿在手上。
這帶鹽味的小餅,口感香Q 有嚼勁,越嚼越有麥芽香,她滿足的閉上眼,以為自己徜徉在麥田里,享受著美食,感覺鼻尖有點癢,而且搔癢的感覺越來越真實……突然,她睜開眼。
喝!她下意識的將手裡的美食往前一扔,距離幾尺的男人被扔個正著,俊臉上滿是餅屑。
「你……是你自己靠這麼近的!」她的心跳如擂鼓,臉頰好燙,燙到連心口都在發熱,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害怕還是擔憂。
「為什麼食物在你的嘴裡,好像都變得很好吃?」相柳伸出舌頭,將嘴邊的餅屑捲進嘴裡,一樣的無味,食物對他而言,只是延續生命的必需品。
「所以你故意不讓我吃,就是嫉妒我?」倪學寶馬上洞悉他最近動不動就罰她不准吃飯的原因,這人簡直……簡直是惡魔。
「嫉妒?你有什麼讓我可以嫉妒?」他睥睨著她,一臉不屑。她不過是個低階的婢女而已!可惡!他又是這種表情!她可是蟬聯三年男人的夢中情人的冠軍,同時也是時代雜誌票選世界最美的人前兩百名入圍者,偏偏在這個鳥地方,這些全搬不上檯面,說出來搞不好還會被當白癡。
不過,她現在跟白癡有什麼不一樣?
倪學寶深深吸一口氣,要自己平心靜氣。
「雖然你頻頻吞口水的貪吃蠢樣,確實跟我以前養的松獅犬很像,但是我並不會嫉妒你跟狗像這一點,永遠都不會。」站起身,他走進內室。
松獅犬?那種肥腫到眼睛只剩兩條線的狗?好樣的……她淬著毒的眼神直射向他的背影,如果這樣能殺人,他已經死千萬遍了。
「如果瞪夠了,就進來幫我寬衣,我要就寢。」
就寢?
她終於可以休息了。
好不容易讓相柳爺躺下……有點曖昧。不對!學寶,你在想什麼?
唉!她終於可以睡覺了。
拖著疲憊的腳步往相連的小房間走去,她連衣服都不想脫換。
咕咕咕……雞啼響起。不會吧?這麼殘忍?把公雞宰了!
才起殺意,她頓時又洩氣的垮下肩。她連砧板上的魚都砍不下去,生生的大公雞。
倪學寶認命的在床上滾了幾下,才不甘願的起床。
那傢伙,一定是故意的!
原來她困極時,就會無精打采,對他刻意的刁難,只是溫馴的遵照辦理,古靈精怪的表情不見,也不在他背後做些小動作。
這樣的她讓他不習慣,看了就莫名的礙眼,所以過午就打發她去休憩。
「爺,茶水涼了,我找人換一壺吧!」游總管送上賬冊時,手指剛好碰到青瓷壺。「咦?怎麼不見阿寶的蹤影?」
「不用換了。我叫阿寶下去歇著,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看了就心煩。」相柳繼續翻著賬冊,沒瞧見游總管嚇得嘴巴合不攏。
歇著?相柳爺稱不上宅心仁厚,嚴人律己,怎麼可能讓下人在大白天明著偷懶?莫非真如大伙訛傳,相柳爺喜歡阿寶?
到底是怎麼回事?
倪學寶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她才偷空瞇一下,絕對沒有超過一個時辰,醒來後進廚房想找食物填肚子,就遇上王嬤嬤,她居然慇勤的幫她布菜。布菜?她一直以為只有主人才有這種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