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爹別擔心。」花小月開口解釋道:「剛才阿彪又欺負弱小,我動手教訓了他一頓,結果那個臭小子惱羞成怒地想打我,穆公子正好瞧見了,打算要上前救我呢!」
儘管那件事情她自己解決了,但是穆公子有意相助的那份心意,並不會因此就被抹煞掉。
「原來是這樣啊……」
花立業看了看穆雲非,皺著眉頭猶豫了一會兒,最後有了決定。
「好吧!既然如此,看在這件事情的分上,我就接下你的訂單吧!」
接下來,花立業和穆雲非針對匕首的樣式等細節談論了一會兒,有了定案之後,花立業便又轉身返回後頭繼續未完的工作了。
穆雲非望向花小月,由衷地說:「剛才多謝花姑娘了。」
「穆公子無須謝我,其實我也沒做什麼啊!」花小月搖了搖頭,她也只不過是說出剛才發生的事情而已。
「不,如果不是花姑娘的話,我想這件事情恐怕沒那麼順利。」穆雲非很清楚花立業本來是一點意願也沒有的。
「這個嘛……」花小月呵呵一笑,直率地說:「那倒也是,我爹可不是那麼容易改變心意的呢!要不是因為我,恐怕我爹還真的不會答應幫你打造匕首。」
「所以說,我的確是該好好地謝謝花姑娘才是。」
他那認真的語氣讓花小月一怔,趕緊開口解釋。「穆公子別誤會,我剛才那麼說可沒有半點邀功的意思。」
「放心,我明白的。」穆雲非微笑地說道。
同樣的話若是從其它人的口中說出,或許真的會讓人感覺是在邀功,然而她卻不一樣。
儘管今日才初次與她見面,但也不知怎地,他就是全然相信她只是單純地將自己心裡所想的事情直率地說出口,不帶有任何隱含的意思。
他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黑眸中閃動著欣賞的光芒。
這是多麼特別的一個姑娘啊!不論是男是女,他的身邊從來就沒有像她這樣的人出現過。
她坦白率真的性情,就像清泉一般純淨而澄澈,沒有曲折的心眼、沒有複雜的心思,一切都是那麼的單純自然。
和這樣一個姑娘相處,讓人感到格外的輕鬆自在,彷彿自己也可以用最放鬆、最真實的狀態來面對她。
「花姑娘幫了我一個大忙,我該怎麼謝你才好?」穆雲非說道,心中驀地升起一絲衝動,想要多瞭解她一點。
花小月一聽,連忙搖頭。
「不用了,我真的沒做什麼呀!要是穆公子一直放在心上,我反而會覺得過意不去呢!」
見她一臉認真,穆雲非明白她不是在說客套話,只好說道:「好吧,那我先告辭了。」話一出口,他的心裡竟湧上一絲淡淡的不捨,但既然都已經和花立業談妥了,他也實在沒有理由繼續待著不走。
「嗯,穆公子慢走。」
花小月抬起頭朝他微微一笑,當兩人的目光交會,無形中彷彿有種微妙的吸引,讓他們的視線交纏了一會兒。
穆雲非又深深望了花小月一眼,才轉身走出鐵匠鋪。
花小月目送他和隨從離去,直到他們的身影都已經看不見了,她卻還沒收回視線,及至聽見後頭傳來一陣陣的打鐵聲,她才猛地回過神來。
「咦?奇怪,我剛才是在發什麼呆?」
她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腦袋瓜,揮開莫名的心緒,轉身去收拾角落散亂一地的雜物了。
過了兩日,微風徐徐的午後。
花家鐵匠鋪旁有一條胡同,沿著胡同走上一段路之後,能夠通往不遠處的一塊小空地。
由於這胡同有些狹小,除了那空地之外又不能通往其他地方,因此平時沒什麼人會經過,而路的一旁栽種了幾裸大樹,在熱暖的時節帶來宜人的綠蔭。
此刻兩名七、八歲大的男孩佇立在其中一棵樹下,仰頭朝樹上望去,兩人的眼中都泛著淚光,小臉上充滿了期望。
在枝葉茂密的樹上,一抹嬌小的身影正小心翼翼地攀爬著。
花小月一邊謹慎地爬樹,一邊對等在樹下的兩個孩子說道:「等等呢!我馬上就幫你們取下紙鳶。」
剛才她正打算到附近的飯館幫爹打些酒回來,才出門不久,就聽見了孩子的哭聲。
她疑惑地循聲而來,在胡同裡看見這兩個孩子正傷心地哭泣。
一問之下,原來是他們打算到後頭的那片空地去放紙鳶,卻在半路就迫不及待地放起來,結果因為胡同狹小,兩隻紙鳶給一陣風吹得墜落到樹上,被枝葉給卡住,怎麼拉也扯不下來。
由於鐵匠鋪裡的人都正忙著,附近又沒看見可以幫忙的人,再加上兩個孩子哭得可憐兮兮,她實在不忍心,索性就自告奮勇地答應幫他們取下紙鳶。
儘管這棵樹不太好爬,但是幸好她的手腳利落,力氣也不小,因此費了一番功夫之後,她依舊成功地爬了上去。
「別擔心,我保證等會兒你們一定可以開開心心地去放紙鳶?」她一邊開口承諾,一邊朝紙鳶的位置接近。
由於這棵樹的枝葉太過茂密,一個不留神,她的髮絲便被牢牢纏住,扯得她有些疼痛。
花小月蹙著眉心,好不容易將自己的髮絲和枝葉分開之後,再度朝紙鳶的方向攀爬過去。
她小心翼翼地將纏住紙鳶的枝葉撥開,順利取下了第一隻紙鳶。
「來,接好唷!」
花小月輕輕將紙鳶拋下樹,它的小主人立刻發出失而復得的歡呼聲。
聽見那陣開心的笑聲,花小月的臉上也露出愉悅的笑容。能夠讓孩子們重綻笑顏,那她爬樹的辛苦也值得了。
第2章(2)
「好了,接下來是這一隻。」
花小月伸長了手,打算取回另一隻紙鳶,想不到她的指尖都己經碰到了,卻忽然刮起一陣強風!
眼看那只紙鳶就要迎風飛走,花小月不禁變了臉色。
「這下糟了!」她輕呼了聲。
要是它當真被風吹走,說不定就真的搶不回來了,那男孩豈不是又要失望地大哭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