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辰心虛地嚥唾沫,「那天我走的時候,在那家夜總會確實看見了阮廷堅。如果他昨晚真的和你在一起,估計……就是在那兒碰上的。」
「啊??」梅施慘叫,靜謐的咖啡廳裡無數道目光集中過來。「你怎麼不打電話告訴我躲開呀!」
「我倒想,也得你能聽明白啊!」
「你要對我有信心!只要一聽說阮廷堅,醉成一灘泥都能嚇醒過來!」
辰辰看著她,「小施,為什麼?」
「啊?明白點說!我現在哪有心情和你打啞謎?」
「你為什麼怕他?為什麼不拿真面目對他?」
梅施一愣,沒有立刻回答,眼神從玻璃牆飄忽出去,盯著小廣場上的花池。
「開始……是以為他喜歡小鴿子類型的女人。你知道的,我們家近兩年的情況不是很好,阮家從國外回來,有錢,但人面不寬,我家是人面夠寬卻沒錢。我也想幫我父母一把。想從他那兒騙錢,當然要投其所好吧。」她自嘲的笑了笑。
「嗯。」辰辰點頭,看著梅施臉上難得的落寞表情。
「我和他一直是沒登記的,可能他覺得我並不值得真的娶回家,我也不想一輩子綁在他身上。他那個人……」她又沉默,似乎形容不出來。「他對這樣的我,很好,卻不愛,很寵,卻沒拿出真心。我利用他,他也在利用我吧。」
「小施,我覺得你的邏輯有問題。」
「嗯?什麼問題?」
「就如你所說,阮廷堅其實不喜歡小可憐兒的類型,那他會不會喜歡真實的你呢?你到底是想讓他愛你,還是不想讓他愛你?我都糊塗了。」
梅施笑起來,「有的時候他太強勢了,讓我喘不過氣來。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我不想喜歡他,也不想他喜歡我,跟著那樣的男人,一輩子就是累心受罪的命。比如這回,他是看見了我發酒瘋,還是沒看見?他不說,也不表態。我是發現司機早上送他的車回來才想明白可能昨晚我們是一起回來的,因為我的車在家,總不會是我自己開回來的吧?昨天發生了什麼,我對他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他都不說!這樣像猜謎一樣的日子我不喜歡!等爸爸過了難關,我就要離開他!」
「其實……他挺好的,長的也好,不知道多少女人打破頭想找他那樣的男人。難道,你膩味他的『老三樣』?」
「老三樣?我說的?!」梅施又要尖叫了。「唉,唉。」她連連歎氣。
辰辰又笑。
梅施瞪了她一眼,「你別笑!我問你,唐凌濤那麼好,你為什麼不愛他?」
這回輪到辰辰沉默。
「他總氣我,對我不好。」
「說真話!」
「應該是……他的過去吧。我總覺得被他甩在了他的世界之外。他和那個時裝店的女老闆,還有那個已經當了『媽咪』的露露,我知道那都是和他從小一起混過來的,現在誰還相信有男女朋友?那兩個女人看我的眼神我也受不了,好像他們才是一夥兒的,他們有相同的經歷,而我就是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傻子。他要是對我好,向我解釋,我也許就不介意了,可他對我的態度……真讓我崩潰!因為那兩個女人,我和他沒少吵架,我吵不贏他,每次把自己氣的半死!他對個老鴇子都那麼好,基本隨叫隨到,比119還負責,為什麼偏偏那麼對我?」
「那倒是。」梅施身有所感的點點頭,「擱誰也受不了。唐凌濤的過去是太複雜了,我聽說他現在還和堯家有關係。」
辰辰點點頭,「我不喜歡這種感受。我不瞭解他,他也不想讓我瞭解他,他就希望我和他安分的過日子,陪他上床,給他生個孩子,那就算他對我,對他自己都有交代了。」
「就是這種感受!」梅施點頭,「那個男人把你安在所謂人生的公式裡。對他們來說就是1+1那麼簡單。他不需要知道原理,你就只要好好當個『1』,然後和他一起等於2就行了。」
辰辰連連點頭,「對!而且他總一眼就把你看穿了,你卻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做丈夫的男人心太深,又對你不夠坦白,真是倒足胃口!沒勇氣也沒耐心去探索了,幹嗎不找個一眼能看到底的清純男人,簡單的生活?該笑就笑,該哭就哭。就算一肚子心眼的男人事業有多成功,我也不想要!累的慌!」
「嗯。」辰辰捏著杯子,點了點頭。
正說著,梅施的手機響了,她從包裡拿出來看了看,有點煩躁的對辰辰說:「是阮廷堅,你別出聲。」
辰辰點頭。
梅施聽完電話眉頭皺的更緊了,「叫我一起去吃午餐。說了時間地點就掛,當我什麼啊,應召女郎?其實現在我也的確只能算個情婦。臭德行,總這樣!」
「你去應召吧,我再多呆會兒。」辰辰揶揄的笑。
第3章(1)
從咖啡屋出來,五月的太陽已經很暴烈了,尤其又接近中午。辰辰卻很享受的慢慢走,她這身曬不黑的皮膚倒挺讓她省心的。去哪兒呢?既然出來了,就不想那麼早回家。
品位一流的咖啡廳,停車場也設計的相當別緻,好看的植物高低間雜,或開花,或常青,有幾分意趣。辰辰的表情一垮,有這麼停車的嗎?豬腦子嗎?
一輛車打橫停在車位線外面的路上,把她的車擋的死死的,車裡又沒人,不像是臨時停靠。
「混蛋!」她罵罵咧咧,那麼多車位空著,他非擋住別人的車,這人不是精神有問題,就是視力有問題!又是一輛寶馬735,這兩天她是不是和這個車型相剋啊?
她怒氣沖沖地走回咖啡廳,照直向接待經理一頓發火,闡述完情況還不忘刻薄一句:「你們的東西賣那麼貴,賺那麼多錢,拜託請個停車場保安,指揮一下好嗎?!」
經理先是連連賠不是,招呼一個服務生快去車場看看,服務生回來在經理耳邊竊竊說了幾句,經理臉色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