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成昊看著蔣正良的眼睛,很多話他沒說出來但他都明白。奚成昊笑了笑,「放心,我有把握。」
這簡單的一句話勝過任何承諾保證,蔣正良擔憂地看著奚成昊自信而堅決的微笑,被堵得再也說不出一句囑咐的話。張柔走過來輕輕拉了下他的胳膊,他明白妻子的意思,這件事不是該他們這樣的局外人插手的。
上了車,張柔輕敲著車門扶手,「正良,明天我們就去蜜月旅行吧,玩的時間長一點兒。」她捲入這件事已經感到十分為難,奚紀桓找不到簡思給她打了無數個電話,她都昧著良心沒接,她一直把他當弟弟看,這一夜她也飽受煎熬。現在矛盾升級了,連奚家兩個老人家都要加入進來,她和正良還不夠給他們當炮灰的。
蔣正良沉默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奚成昊把她抱進他那幢奢華的房子,簡思昏昏沉沉,浮光掠影地看見樓梯口擺放的那個精美的裝飾,她對這個造型別緻的小雕塑記憶猶新,現在看見,心裡別有滋味。上回她如同一條落水狗一樣滿帶自卑倉惶而去,如今……她將成為這一切的女主人。
奚成昊把她放到那張她躺過一次的床上,雙臂撐在她身體兩側,以絕對佔有的姿態溫柔的問:「想吃些什麼?我給你做。」
她覺得有些壓抑,眼睛半垂著正好看見他的胳膊,「洗澡。」她說,因為虛弱,原本冷淡的音調變得乖順。
他點頭,隨即有些為難,他這裡沒有能給她穿的換洗衣服。他拿出一條男式的乾淨睡衣,遞在她手中,「你先穿這個吧。」簡思點頭。
把她送進浴室,怕她不會調置水溫,他親自為她放好水,從蓮蓬頭裡噴出的水把他襯衫的袖子都打濕了,他還細心地把浴室的溫度調的比較高,生怕她又著涼。簡思看著他忙碌,直至輕掩上門才冷冷一笑,天之驕子奚成昊這般小心翼翼地服侍照顧著她,她竟產生一種惡毒的快 感。她在溫暖的水中舒服的簡直要歎息,不夠,僅僅這樣遠遠不夠,要讓他對她更好,離不開,捨不下!
她只穿了條睡衣,寬寬大大,半個肩頭都露在外面,V領半掩半露的顯出一抹柔嫩的凸起,奚成昊換了襯衫,坐在朝向浴室的床邊上等她,她扶著門緩慢地出來,他有些著急,生怕她發虛的身子洗澡會暈倒,見她出來立刻快步來抱。她嚇了一跳,貼著牆壁死死拉著睡衣下擺,臉泛紅暈慌亂地連連搖頭。他驟然明白她是因為光裸的下身而難為情,不讓他抱。他輕笑,沒有勉強她,半攙半拎的把她送進被窩。
剛剛洗過澡的她,肌膚細膩如瓷,嬌俏的小臉上殷出些淡粉的血色,漆黑的雙眸因為沾染的水汽更加清澈盈亮,她的美精緻嬌柔,因為害羞而雙目水漾閃爍時,竟顯出一種極致的媚惑。他看著,心跳都亂了,不得不轉開眼神,他不想嚇到她,或者讓她以為他對她的愛摻雜了過多的肉 欲。
「你先睡一會兒,我把你的衣服取過來,等你病好了,我陪你去買新的。」他看著床頭的雕花說,年少時面對嬌美動人的她那種衝動和倉促讓他自己都覺得好笑,他竟然不敢再細看她,生怕做出什麼讓她憎恨讓自己後悔的事,他的鼻端縈繞著她身體發出的清新淡香,就連呼吸都必須強作穩定。
「衣服……在奚紀桓那兒。」她皺眉,口氣發虛,心裡卻產生一絲快 感,因為她知道這個答案對他的刺痛。
奚成昊果然愣了一下,隨即舒展了雙眉,雲淡風輕地說:「嗯,知道了,睡吧,我去拿。晚上吃海鮮粥好不好?」
他的溫柔驟然扎痛了她的心,她敷衍地點點頭,等他離去後用被子把自己裹得更緊,這樣能感覺稍許的安定。她閉上眼,沉入黑暗,她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不想被奚太太再次擊敗,不想變成最可悲的人,他的愛情她就不能要!溫柔?深情?當初他又何嘗不是這樣?最後還不是決然而去?不再顫抖,不再被迷惑,她嘴角淡然浮起冷笑,他的愛情是靠不住的,這場冷酷的遊戲裡,她要的戰利品應該是實實在在的,她傻了一次,不會再傻第二次!
奚成昊去了很久,樓梯上響起腳步聲她便睜開眼睛。她聽見奚成昊在門外沉聲說:「你等一會兒。」她立刻明白,奚紀桓跟著來了。
奚成昊飛快地關上門,坐到床邊打開旅行袋,翻出一件上衣快速地替她穿好。他拿出內褲的時候,她漲紅了臉,搶著說:「這個我自己來。」
他原本沉重的表情突然露出一絲笑意,半轉身背對著她,讓她不用那麼害羞。
確定她穿戴整齊,他又替她掩了掩被子,才叫奚紀桓進來。
奚紀桓的臉色很陰沉,頭髮凌亂,顯然昨天一晚他過的非常不好。他沒有表情地看著她,眼睛裡的冷酷讓他顯得有些陌生。簡思沒有抬頭,她發現自己竟然無法直視他的眼睛。
「我只問你一句話!你是心甘情願跟他的麼?」他盯著她在被子上絞緊的雙手。
她緩慢地點頭。
「說話!親口說!」
奚成昊瞭解他的脾氣,眉頭深皺卻沒阻攔。
「是!是心甘情願的!」簡思驟然抬頭盯了他一眼,不能讓他再來糾纏!這一眼太過銳利,奚紀桓被看得一愣,這不是簡思的目光!他眼中的驚愕讓簡思也一嚇,趕緊垂下眼睛,還好奚成昊沒有察覺,她沒經驗,演技還不夠好,她有些自嘲地牽了下嘴角。
「可以了麼?」奚成昊看著奚紀桓,有些憐憫,他知道被拒絕的滋味……不好受。殘忍也罷,自私也罷,他不能讓紀桓再有半點期待,「以後,你要叫她嫂子。」
奚紀桓臉色青白,卻忿恨地笑著,「好!好!嫂子!」他轉身就走,腳步凌亂,看起來竟然有些踉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