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哥秘書很識相地開口告辭,阮廷堅示意他等一等,又轉過來看梅施,「出去吃還是買回來?你累嗎?」
梅施還真是懶得再動了,「買回來吧,不想再出門。」
阮廷堅問她想吃哪家的菜時,應該是被房子感動了吧,梅施覺得他竟然很溫柔。
大概是旅途勞累,阮廷堅一夜都很安生。超大的床讓梅施睡得特別舒服,自然醒來時阮廷堅還在床的另一側安睡,梅施看著中間相隔的差不多一米半的距離嘿嘿暗笑,多好的床啊,距離產生安全感哪。
晨光還很溫柔,窗外傳來植物特有的芬芳,梅施太喜歡前院的佈置了,忍不住下樓再去看。路過飯廳入口時,看見昨天吃完的飯菜還擺在桌子哈桑有點兒礙眼,但她絕對不想在這樣美好的早晨收拾昨晚的殘羹剩菜,一仰脖子置若罔聞地衝到院子裡去了。別墅之間的間隔非常大,私密性很好,梅施穿著睡衣做了幾個舒緩的動作,感覺肺都被洗清了。
哼著歌回屋時,看見阮廷堅在飯廳收拾餐桌,她暗自大驚,八卦兮兮地湊過去,強作淡定地看阮少爺把餐盒扔進垃圾桶,認真地擦桌子。阮廷堅面色從容,既沒譴責她懶的意思,也沒招呼她幹活,反而很和藹地問:「早飯想吃什麼?」
梅施想起昨天翻過的沒幾樣東西的冰箱,不想太過分,「白粥吧。」
阮廷堅點點頭,熟練地拿出些米,在水槽裡優雅地洗。
梅施嚥了口唾沫,其實她一直想等他露出破綻,向她求助,或者乾脆冷下臉命令她做飯,可他完全沒有,有條不紊地洗米上灶。「你……你……」梅施不放心地開口,其實她是想問他到底會不會做飯,不會就別強裝鎮定地開煤氣了,會爆的……阮廷堅利落地點燃煤氣,側過臉來,看她的時候原本就微微有些上挑的眼梢襯著黑黑的瞳仁,有種讓人心悸的威懾。梅施反射般矮了半截,質疑他的話也沒膽子說出口了,轉而瞪大眼,很無辜地問:「你沒請阿姨呀?」
「兩人世界,請傭人不方便。」他說著,從掛在牆壁上的一排炊具裡拿下一個湯勺,攪拌一下鍋裡的米。
梅施瞇起眼,她絕對不相信這個理由,當時在小套房裡住還有祝阿姨呢,房子大了反而要純「二人世界」了?都說新婚開始的時候,一定要壓對方一頭,什麼樣的開始決定什麼樣的人生。阮廷堅故意不請傭人,是想把這一大攤子家務都塞給她,讓她產生身為家庭婦女的潛在意識。今天他這一出,和老闆領員工們種樹,自己假模假式地挖第一鍬土是一個意思,示範給她看呢。和阮廷堅相處,一分一毫都不能大意,不然下場悲慘!
摸清了脈絡的她笑瞇瞇地一歪頭,看著阮廷堅煮粥,阮總……你就一直「示範」下去吧!
阮廷堅也穿著睡衣,襯衫式的上衣前兩顆口子沒系,露出優美的鎖骨和半副絲滑的胸膛,充滿活力的晨光灑在他身上——做早飯的男人是多麼性感啊,梅施暗自點頭讚許。
「家裡只有雞蛋了,炒雞蛋吧。」阮廷堅從冰箱裡拿出三個雞蛋。
梅施仍舊笑瞇瞇地看他,看穿詭計是多麼令人愉快的事啊,阮廷堅像被她的笑容蟄了一下似的,俯下身來皺眉細看了看。梅施嘴角抽搐,趕緊收斂了自己的笑,剛才太得意了,連她自己都隱約覺得笑的很狡猾。
阮廷堅打蛋的動作帥而熟練,用鏟子攪拌的時候也風采翩翩,他……他……他還會顛鍋!梅施張大嘴巴看他瀟灑地把飛起來的炒蛋一粒不灑地接回鍋裡,震驚到無以復加。
阮廷堅把黃澄澄炒蛋盛到精緻的盤子裡,放到桌子上招呼梅施來吃,梅施還在震驚中處於條件發射狀態,乖乖地坐過去,接過筷子。修長高挑的阮少爺被穿著睡裙,縮在椅子上只有一小團的梅施襯得異常高大。「吃吧。」他慈愛地拍了拍她的頭,梅施立刻就有了被餵養的不良感受。
梅施顧不得粥有點兒燙,吃得很快。就在阮廷堅還剩兩口吃完,她跳起身很假地說:「哎呀,我愛看的新聞開演了。」扔下碗筷就逃上樓,絕不給他開口讓她洗碗的機會。
梅施看的新聞節目很市民,她覺得阮廷堅回來得特別快,幾乎和她前後腳。他倒在床上,墊高枕頭,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看電視上被婆婆打了的小媳婦用方言哭訴。梅施偷偷把遙控器塞在自己枕頭底下,防止他搶走換台,戒備他的時候驚駭地發現,他好像在認真地看字幕。
強烈懷疑他沒洗碗,梅施假裝下去拿東西,下樓查看。餐桌很整潔——他把髒碗都塞進水槽裡,果然沒洗!
梅施翻翻眼,別指望她會在髒亂差的環境裡忍無可忍地淪為傭人了,阮少爺!她仰著頭,徹底無視,坦然地回到臥室繼續看她的電視。還是她愛看的那個台,哈哈,軟廷加你,你沒找到遙控器吧,她走之前偷塞到床墊下了。
換完出門衣服,梅施才覺得為難。告訴媽媽自己提前回國,媽媽就要她和阮廷堅晚上回家吃飯,大概想細細打聽梅逸的情況。臨出門,挎起扁扁的小包,梅施才驚覺自己什麼都沒給父母買。一來時父母什麼都不缺,二來這次行程因為阮廷堅臨時改變計劃而非常匆忙,她的確是忽略了,事到臨頭,要空手回家了才感覺不好意思,畢竟出國一趟。
阮廷堅換衣服比她快,坐在沙發裡一邊用手機上網一邊冷眼看她折騰。
梅施翻來翻去,拿出新買的香水,只能拿這個充數了。打開盒子聞了聞,這香味其實不適合媽媽,她也有點兒捨不得,可是沒辦法了。
「你爸怎麼辦?」阮廷堅突然開口,梅施被輕嚇了一下,又被他看穿了意圖,隨即苦惱地皺起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