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辰辰順利地停好車,一眼就看見向她走來的梅施,笑著跑過去擁抱了她一下。
梅施斜眼看了看她,「幹嗎這麼熱情?」
戴辰辰把車鑰匙塞進包裡,「今晚你能陪我真是太好啦,明天一早我要去和唐凌濤離婚。」
梅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個一臉笑容的人,說她明天去結婚到還有幾分可信。
「去吃燒烤吧,我特想吃烤魷魚。」戴辰辰挽住梅施的胳膊,往一家出名的小店走。雖然是家燒烤店,卻愣是被店主裝出幾分酒吧風格,人正多,只剩一個角落的小桌子,兩人只能挨著坐在一側,彼此看不到表情。
「怎麼了?唐凌濤紅杏出牆?」梅施只能想到這一個答案,不然真想不出那樣的男人有什麼值得拋棄的。
「算是吧。」戴辰辰皺眉,「別提他了,今晚要盡興而歸!」說著就使勁翻菜單,叫來服務員這樣那樣要了五個人也吃不完的東西。
梅施默默地看著她,辰辰是怕太早回家會覺得孤獨吧?萬一睡不著的話,這一夜就更加難熬了。
「喝啤酒?」戴辰辰看著她笑,梅施卻在她甜美的笑容裡看到了掩飾不住的傷心。
「好啊,不醉不歸吧。」她也呵呵笑著,十分有興致的樣子。她沒追問辰辰到底為什麼要和唐凌濤離婚,每個人都有不想說的煩惱,正如她自己。現在這種情況,她還怎麼開口問辰辰借錢?或者……還有她更不願意去深想的,就算眼下借到了錢,家裡的情況不好轉,她要怎麼還?
兩個人嘻嘻哈哈,喝的很開心,心裡卻各自翻騰著自己的煩惱。
一直喝到將近十二點,梅施都數不清腳邊堆放的啤酒空瓶,戴辰辰明顯醉了,還是一副笑嘻嘻的樣子,口齒不清地說著:「我才不會哭!最開心的人是我!」
梅施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拉起她,幸好都沒穿高跟鞋,順利地出了小店。夜風涼爽,梅施覺得清醒了些,「辰辰,我們還是別開車了,危險。」
戴辰辰瞪大眼,很聰明地說:「坐出租車更危險!會被帶去偏僻的地方先姦後殺。」
梅施眨了眨眼,同意地點頭,「有道理,那我們慢慢開回去吧。」
她與戴辰辰回家走不同的方向,幸好夜深,人車稀疏,剛拐到主路,就被一輛警車從對面橫開過來擋住,梅施被閃爍的警燈晃得睜不開眼,還好尚能熟練地停車。警察下車來敲玻璃,梅施一嚇,酒都醒了好多。知道自己犯了錯,她下了車畢恭畢敬地給年輕的警察鞠了一躬,「警察叔叔我錯了。」
年輕的「警察叔叔」撲哧笑了,隨即強忍笑意問她:「錯哪兒了?」
喝醉的梅施特別老實,小學生一樣垂頭站著,到底因為酒勁而來回搖動,「醉酒駕駛。」
「行,挺自覺。」警察看著她露出嚴厲的表情,「那也得跟我回隊裡,這車你絕對不能再開!多危險!」
梅施把頭垂得更低,甕聲甕氣的樣子十分可愛,「叔叔我錯了。」
警察又好氣又好笑,「知錯也得走!」說著來拖她上警車,梅施連連搖頭,說什麼也不肯走。警察頭疼,畢竟是個嬌嬌嫩嫩的年輕姑娘,又不好硬扯她,「再不合作,吊銷你的駕駛證!」
梅施瞪著眼睛,很真誠地辯解,「叔叔,我不是不合作,我要尿尿。」這不怪她啊,喝了那麼多啤酒能不上廁所嗎。
警察有點兒崩潰,「忍忍,這裡沒廁所!」
梅施很大方地走向路邊的綠化帶,身手利落地翻過矮樹叢,不忘囑咐:「叔叔,幫我維持一下交通啊。」
警察叔叔頓時覺得嗓子一陣腥甜,她上個廁所要維持什麼交通!
坐在交警大隊的接待室裡,梅施覺得酒勁徹底過去了,只剩害怕,她還是第一次進「局子」。值班的老警察讓她聯繫家人來接她,梅施看了看牆壁上的掛鐘,都凌晨一點了,爸爸?媽媽?梅逸?她洩氣地耷拉著肩膀,居然沒一個合適的。
凌晨的走廊上很靜,皮鞋的聲響十分清晰地由遠及近,梅施只顧自己苦惱,看都沒看來人,直到聽見那人平淡地喊:「施施。」
梅施嚇了一跳,差點從木椅子上摔下去,驚慌失措地抬頭,看見的是半夜出現仍然西裝革履的阮廷堅和他的帥哥秘書,帥哥秘書一身休閒裝扮,比較像正常人。
「你……你……」梅施連話都說不清楚了,一副見鬼了的樣子。
帥哥秘書苦笑著說:「我在燒烤店就看見您了,見您和您朋友都沒少喝,就怕出事,偷偷尾隨您想看您安全回家。沒想到……」他看了眼老警察,訕訕地笑了笑,「我就通知阮總了。」
「你一直尾隨我?」面對帥哥秘書,梅施又精神了,倒平添幾分老闆娘的風采,帥哥秘書羞赧地點了點頭。梅施一陣激動,羞憤交加,她非常想知道他有沒有看見她當街方便,以及面對警察叔叔的慫樣。因為問不出口,這份糾結就更沉重了,她對他怒目而視。
被冷落在一旁的阮廷堅還是萬年不變的冷漠模樣,「還需要什麼手續麼?」他問老警察。
辦理完所有手續,梅施蔫頭耷腦地跟著他走出交警大隊,聽他吩咐帥哥秘書:「找人把她的車開到我那裡。」
「那個……」梅施想舉手發言,能不能送回她家啊,她也想回家。
阮廷堅平靜如水的眼神緩慢地掃過來,卻像從天而降地大石塊,一下子壓得她什麼都說不出來了,沒說的話也被一併壓回肚子裡。
「上車。」阮廷堅石破天驚地為她拉開車門,梅施木然地眨著眼睛,簡直是飄進車裡,一路無語地被帶回他家。
站在那棟高樓門口,梅施怎麼也邁不開步子,這個時候回他那裡……結果簡直不言而喻。
「上去休息一晚吧。」阮廷堅並沒脅迫她,「不會像上次那樣了。」
梅施驚異不定地看著他,他已經率先走進去了。她又開始分析他的話,不會像上回……他是暗示對她已經沒興趣了?她的所作所為,包括這次丟臉到家的事件,讓他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