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雙臂修長有力,抱住她的時候彷彿承托了她全部的重量,她不齒地發覺——這是種很好的感受。沒等她繼續品味,情況就糟糕了,那雙有力的胳膊突然一鬆,她覺得天旋地轉,然後就看見了天花板。她被他撲倒在床上了,他的胳膊撐在她身體兩側,明明承擔了他身體的重量,她還是覺得被壓得只剩出氣,沒有進氣。
「你不是說……」她本能地抗議,他保證過的!
「我說什麼了?」這種時候,他竟然還能用平靜的語氣說話。
梅施想舉出證言,可話到嘴邊……是啊,他說什麼了,他只是說不會像上次那樣,按他一貫斷章取義的說話方式,他沒說錯,他的確是沒像上回只是淺嘗輒止。
「可以麼?」他彷彿禮貌地徵詢她的意見,身體卻惡劣地更重的壓下,火熱的某點更貼近她。
梅施沉默,她的回答還有意義嗎?媽媽,小逸,爸爸……這些人在她腦袋裡一閃而過,她定定看眼前這張俊美的面孔,這個男人,有錢,帥氣,就算她是在街邊碰見他,也該很動心吧?她何必這麼認真呢?認真的愛情……她也有過的,下場不過爾爾。還不如聽從媽媽的話,兩全其美。她不該覺得是被阮廷堅享受了,她應該具有萬能的阿Q精神,想著是她享受了阮廷堅。多好啊,享受著他的人,拿著他的錢。
這種自我暗示很見效,她微微地向阮廷堅笑了笑,艱難地扭動了一下,抽出被他壓住的雙臂,柔柔地勾住他的脖子,無聲地默許。
阮廷堅卻沒再繼續,只是壓著她,默默看她。
梅施受不住他這樣的眼光,閃縮著眼神,「外面……還有人啊?」
阮廷堅輕笑出聲,「沒了,走了。」
梅施又飛快地看了他一眼,搞不清他為什麼突然停住,不會在等吉時吧?
這輕淺的一瞥如同羽毛在他的心上刺癢地一刮,原本就鼓噪的熱切驟然沸騰,咬上她的嘴唇時他才不得不對自己坦白,第一次正式見面時,看著強作淑女模樣,頑皮嬌俏的她,他就期待這一刻!
梅施有點兒害怕,果然是從吃肉的國度回來的,這人都是用咬的!他似乎非常中意她的鎖骨,匆匆咬了咬她的嘴唇就直奔那裡,咬得她又疼又癢,無盡的折磨。
「給我脫衣服。」他氣喘吁吁的說。
梅施咬了咬牙,雙手探向他的皮帶扣,他也很配合地弓起身,梅施覺得手臂不夠長,像蛇一樣向下游了游,肌膚的摩擦讓阮廷堅忍不住嗯了一聲,十分難忍的樣子。梅施的腦袋轟的一響,怪不得男人喜歡聽女人咿咿呀呀,的確……很煽情,她喜歡。褲子順利地褪掉,她就是再打算好好「享受」也沒勇氣去扒他的內褲,紅著臉又勾住他的脖子挺了挺身蹭回了原處。阮廷堅也沒再強迫她,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了。
她覺得他是故意折磨她,不肯好好「服務」,只壓著她,雙手揉 捏著她胸前的柔軟,不肯給她最直接的刺激。勃發的灼熱間斷地觸碰她漸漸濕潤的入口,只是不肯停留。
梅施覺得渾身軟燙,又羞又氣,他什麼意思,讓她主動啊?休想!她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怕他爆血管才沒使出嬌啼著喊壓美蝶這種級別的殺手鑭,在這種事情上女人有天生的優勢,反正最難受的不會是她,她不急!他想玩,她就陪他好好玩!
眼睛裡泛起媚絲,雙腿使勁一收,穩住他線條優美的腰部,阮廷堅一時想靠近也有些困難,原本勾在他脖子上的手撐住他的胸膛,似推拒又似撫摸。語氣裡加了哭音,柔柔軟軟地嗯了嗯,拉著長長的調子說:「別……」她是嬌柔小淑女來著,她想起來了。
阮廷堅的額頭倏然浮出一層細汗,梅施覺得他連瞳孔都收緊了,成功,要怎麼說聲優是X片的成功關鍵呢,真理啊。
他終於狂躁地進入時,她再也沒那麼多想法了,疼痛和最原始的結合感震撼了全部的感官。
她不知不覺地閉起眼,撐著他胸膛的手也軟垂下來,徒勞無力地拽住身側的床單。她只是覺得茫然,對欲 望,對這個男人,未來……
他埋在她的軟熱裡小心翼翼,終於還是抵不住沸騰的血液,瘖啞著嗓音問她:「好些了麼?」
她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感受裡,煎熬,沒有快 感,黏膩難受,只求快些結束。點了點頭,她放棄思索。
她知道第一次感覺糟糕是正常的,和他的技術無關,尤其在她有些悵然的情況下。
她想過初 夜的場面,雖然想不出那個男人的臉,但和其他女孩子一樣,是陷入在一片粉紅色雲彩裡的,那個男人帶給她疼痛,也帶給她甜蜜。她緊張,也幸福,感覺很聖潔。
現實永遠是現實,這個道理她已經非常明白了。然後呢……他已經在最後的關頭了,她覺得酸楚,脹痛,因為飛快的震動而昏昏沉沉,但是,她在他衝入高點的時候緊緊摟住了他,一股熱燙在她體內爆發,她好像瞬間清醒了,她死死攀附的這個男人……就是她的未來!
阮廷堅也表現出令她意外的溫柔,明明沒有饜足卻並沒試圖再一次,甚至抱她去了他臥室裡的大浴室輕柔地為她清理。
舒適的熱水帶走了她的部分疼痛,他修長而堅定的手給她難以言喻的安全感,他把她放在他的大床上,為她蓋好被子,輕聲囑咐她好好休息一下,這才再次進入浴室清洗他自己。
梅施閉著眼,想起了一句被認為好笑的台詞:我是賊,我是一個偷心的賊。
太可悲了,一切已成定局的此刻,她卻覺得自己該說:我也想當個偷心的賊,可惜……我的確是個偷錢的賊。
如此親密之後,她卻仍然覺得那男人很遙遠。
梅施背對著浴室門口,緊緊閉著眼,剛才沒怎麼害羞,現在倒突然不知怎麼面對了。阮廷堅洗完澡出來,輕輕打開衣櫃,梅施鬆了口氣,真希望他換了衣服就照常去上班,她就可以趁機逃走。雖然逃走已經沒有意義了,但她還是想去沒有阮廷堅的地方透一口氣!從相識開始,一切都是按著他的想法進行的,她的意願,她的想法,都顯得那麼微不足道,她的一舉一動都被賦予他認定的意義。比如今天,阮廷堅肯定認為是她「誘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