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做聲,一雙鳳眼就盯著她看,好似想從她的臉上尋找著什麼,她臉上有著害怕、有著厭惡。
「放開、放開。」秦悠萊拚命地扭著手,無奈的掙扎幾番,卻發現她根本掙不開。
她紅了眼眶,隨即閉上眼睛,低聲地念著,「阿彌陀佛……」
卓烈桀狹長的鳳眼地瞇著,一把抓住她的下顎,手勁沒有控制地弄疼了她,她痛苦地睜著眼睛,「你什麼意思,你認為本王做錯了?」
他第一次在她的面前流露出王爺的高貴和倨傲。
秦悠萊痛得搖搖頭,她一心向佛、不做壞事,只想當一個尼姑,她不想走入世俗,她對世俗有著莫名的恐慌。
而來自世俗的他身上有著張揚的氣息,將她捲入了他的世界裡。
她不想留在他身邊,只想回去,就算師父不肯為她剃度,就算和以前一樣只是帶髮修行,那愜意安詳的生活才是她真正渴望的。
「本王有錯?」卓烈桀看不出她那張扭曲小臉上的情緒,但他知道這個善良的小尼姑在指責他的殘忍。
他身為五王爺,看似紈褲子弟,實則是皇上的密探,任何對皇上以及國家社稷有害的事情,他一律斬草除根,手上染了多少的血,他早就不知道了。
冷夙院沒有閒雜人等,是因為他刻意營造出刻薄主子的形象,更是為了在這裡方便審問犯人。
秦悠萊剛來的那一會兒,他身上沒有任務,前幾日進宮面聖,皇上要他處理黃河一帶貪官污吏之事,他順籐摸瓜地抓到幾個嫌疑人,但他們狡猾地避開他的調查,故他選擇了逼問的方式,沒想到她的耳力不差,聽見了慘叫聲。
「本王沒錯!」在她面前的是比魑魅魍魎還要可怕的男人,此刻他衣衫凌亂,劍眉連成一線,好像要一 口吞了她似的。
秦悠萊嗚咽地扭著身子想要逃離他,她不知哪裡生出一股力量,一把推開他,驚慌地離開這間屋子。
卓烈桀看著她逃離的方向,兩眼帶著怒意。
「王爺,秦姑娘……」楚風上前恭敬地請示道。
「不用理她!」他話一說完便朝那嫌疑人走去,冰冷的眼珠不帶一絲情感,「你要是不說,我便一點一點地剪掉你的舌頭,如你所願,讓你一輩子都開不了口!」
一旁的楚風一陣冷意,知道王爺向來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不過也奇了,以前有一個丫鬢不小心闖了進來,知曉了王爺的秘密,那丫鬟直接被送到了瘋人院,照顧那些得了瘋病的人,丫鬟是保住了一條命,可也沒有人會相信她說的話。
楚風以為王爺會讓他送秦姑娘去瘋人院,沒想到……一道掌風向他襲來,楚風不敢避開,扛了下來,身體重重地飛向了一邊的牆壁,嘴角流出血絲。
「廢物,這點小事都做不好!」不但逼問不出證據,還讓她聽見了,說完卓烈桀便用袖離開了。
眼見卓烈桀風風火火地離開,楚風才站起來,反手擦拭著血絲,無奈地嘀咕道:「這人死也不開口,我哪能有什麼辦法。」
被秦姑娘聽到了也不是他的錯,再說了,依他所見,主子大可以帶開秦姑娘,隨便找一個藉口唬弄一下便好,為什麼非要一個小姑娘見識這麼可怕的場面呢?王爺的心思真是難以捉摸。
卓烈桀是可以帶她離開,但不知為何他就是想看她知道自己秘密時的模樣,可真發現她在怕自己時,他心裡的怒火又難以控制地高漲,她不該怕自己……
卓烈桀走到秦悠萊居住的屋子,裡面沒有一個人,他暗暗一想,她當真是躲他?
沒多久後,卓烈桀是在柴房裡找到她的,她何時變得這麼聽話?
「悠萊……」秦悠萊在乾草上縮著身子,纖細的身子不斷地抖著。
卓烈桀想起她只吃素,儘管被他給騙了,她仍堅持吃素,再加上他不斷地為難她,她真的是瘦了不少。
他的手背在身後,走近她身邊,「起來。」他用腳尖踢了踢她的臀部。
她驚嚇地轉過身子,一手捂著臀部,「王、王爺。」
「我餓了,去給我弄吃的。」他輕聲道。
「是。」她低低地回道,起身往廚房走。
「清淡一些。」他又吩咐道。
秦悠萊偷偷地瞄了他一眼,發現他不再生氣了,但他神色仍是偏冷,她不敢多逗留,趕緊地離開。
過了一會兒,秦悠萊端著一碗素麵到他的房裡,他半躺在貴妃椅上,雙眼閉著。
「我想睡了,你吃吧。」說完他翻了一個身。
他的命令她不敢不從,乖巧地坐了下來,小聲地吸著面,眼角瞄到一向愛乾淨的他,腳上竟沾了污。
秦悠萊垂眸吃完麵,端著空碗出去了,不消片刻她又回來,手上端著一盆熱騰騰的熱水,「王爺,你的腳髒了,洗洗吧。」
秦悠萊把水放下,轉眼走到桌子旁,與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她怕他,很怕他,今天的他讓她想起了初見面時的冷血無情,那時的他只手殺了一個人,卻面不改色。
她不由得想,哪天他要是心情不好,會不會也會一手抓空了她的胸膛,讓她痛苦而死?
卓烈桀在她面前殺人之後,曾惡劣地把她推進水裡,儘管他一直不承認,但她想以他殘忍的性格,定是他所為,而且她記得當時有人在身後推了她一把。
可撇去這些不說,這些時日以來他並未對她有殺意,但殘佞的他讓她心驚,不敢似以往那樣靠近他。
卓烈桀睜開眼睛,他一直醒著,抬眼看到那個站得老遠的小女人,眼裡的溫度更冷了,「過來服侍我。」
秦悠萊挪動著腳,一小一小步地走過去,臉上是非常的不甘願,最後她蹲在他腳邊,挽著衣袖將他的腳放進水裡,手一下一下地撩撥著熱水。
第5章(2)
卓烈桀看著她這副模樣,心中的怒火稍稍一平,驀地,他的臉色又黑了,氣憤地以腳踢開她。
他的力道不大,她順著慣性向後仰,整個人不堪地坐在了地上,綠色的衣裳上有著好大一塊水印,她的手下意識地護著自己,一雙眼驚恐地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