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你真的咬人,你是野猴子轉生呀!這麼野蠻。」還好他學過一點武功,閃得快,沒讓她可怕的尖牙咬住。
被咬過幾次後,點墨也學聰明了,只要紅紅一有動作,他先退遠點準沒錯,
「我不是猴子,我是……」 靈龜。
「紅紅,安靜點,別再吵得大家不得安寧。」輕柔嗓音透著一絲警告,不怒自威。
「壽姊姊……」紅紅收起張牙舞爪,怯生生地低下頭。
說也奇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丫頭偏偏對阿壽唯命是從,她說東不敢往西,半句話也不敢違抗,真像是她的小跟班。
這件事讓點墨嘖嘖稱奇,佩服得要命,私下向自家公子抱怨:一個怪丫頭。
「事關人命,而且還死得離奇,這事要嚴謹點,不能拿來說嘴,有瀆亡者。」
她看了眼不遠處的白影,心裡一歎。
死了還執著,何苦來哉!
「好啦,人家不說就是,」她狠瞪點墨,怪他來招惹她,害她被罵。
看不見阿壽看到的東西,紅紅悶著氣,嘴一撅,穿過站立不動的白影。
「身不修、心不淨,殺心不除,塵不可出,」阿壽不知不覺地念出禪道,說完微訝,斂了斂眉,收起對己身的不安。
「千臾,這件事你怎麼看,管還是不管?」
如果可能,她希望他別插手,生死有命,非人力所能扭轉。
聽到耳邊的嬌喚,略微走神的陌千臾溫潤一笑。
「事關名譽,我總不好不聞不問,杜小姐的死我也有責任。」
要不是為了來找他,她也不會慘遭殺害,她一落單便成為兇手下手的目標。
若是他料想的沒錯,那人挑她是別有用心,無非是一個警告,讓他用不著再躲了,他們已找到他。
「你想查出兇手是誰?」這有點難,連死者都沒看清楚殺她的人是何長相,他又如何抽絲剝繭?
他似有遲疑地望著她,有話想說卻終究沒說出口,
「不,我只是想洗清冤屈,讓衙役別像獵犬一樣整天跟在我身後。」
無罪也遭殃。
「因為你知道殺她的人是誰?」阿壽從他悵然的眼神猜測。
陌千臾暗驚,不動聲色地掩下眼底思緒。
「我不過是尋常大夫,哪能曉得誰是兇手,頂多由行兇的手法去查,讓捕快大人忙上一陣。」
她靜靜凝視他一會,看得他有些坐立難安時才輕啟櫻唇。
「你真正的血光之災尚未到來,此事可大可小,看你如何處置。」
一切在他。
陌千臾一頓,繼而輕笑出聲,握住她的手,
「阿壽還是很關心我,時時不忘叮嚀我。」
她(蹙)cu起眉,
「你別動不動就握我的手,撫摸我的臉,這種習慣避免養成。」
他肩一聳,故作莫可奈何。
「阿壽身上有異香,我只是個凡夫俗子難以抵擋,情不自禁想靠近你,」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他笑著偎近,將頭枕在她肩上,趁隙輕啄粉嫩玉顏一下。
「你好重。」她伸手想推開他,卻越推越重,他整個身體靠過來,雙手環抱她纖腰,將她圈在他的懷抱中。
對於擄獲佳人芳心,陌千臾小有心機,他用蠶食的方式一口一口侵略,以文火慢燉,燒出冷情性子底下的熾熱火花。
習慣是一種毒,慢慢地,適應了,也就不杭拒,瞧他楷油楷得多順手,一開始她還排斤得很呢!老躲看他,這會掙扎兩下便停了,任由他上下其手。
若是再用點心,兩情相悅指日可待,他終將抱得美人歸。
前提是他得先解決迫在眉睫的煩人事,否則佳人在懷也是無法展臂,他護不了她周全,反而會連累她,
「阿壽,孝義不能兩全時,你會選擇哪一邊?」為人、為子他都有愧於心。
瞧出他眉間的苦澀,阿壽主動以小手包覆大掌。
「孝之初時以成親恩,父不賢則子不孝,天意矣。做你認為對的事,別人過由他自己承擔,與你何干,順天心而行便是天道。」
各人造業各人擔,因果報應終有時,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阿壽,沒有你我該怎麼辦,我越來越離不開你了,你要一輩子在我身邊,當我迷途時那盞明燈。」他只差沒剖胸掏心以示真意。
阿壽睜著美目,盯著他越再越近的臉,驀地,唇上一熱,她清亮的眸子逐漸迷濛,緩緩閉上,織熱湧泉從心口潛出,薄嫩面皮暈染成艷麗的桃花。
白影見狀黯然流淚,身形一淡,化在風中。
第7章(1)
因為縣太爺千金之死,衙門如火如荼的展開調查,方圓百里內出動數百名捕快和衙役,其中不乏聽聞縣太爺懸賞千兩而來的賞金獵人。
他們一致捉拿的對象便是嫌疑最重的陌神醫,不論他有罪還是清白,先捉了再說。
但最要命的不是窮追不捨的官府中人和那些賞金獵人,還有一幫人馬也在找霍五死前最後見到的大夫,三玄教行事狠戾,手段更為凶殘,寧可錯殺一百也不放過一人。
逼不得已,陌千臾只好「攜家帶眷」躲入預先準備的避難處。
那是位於藥廬後方的一處山坳,一顆重達千斤的大石擋在上風處,容一人通過的山壁後是一條狹長通道,直通中空的山腹。
沒人知道是怎麼形成的,山腹上方竟然開了個大口,粼粼映照出湖光山色,湖就在頭頂,可湖水像是有層薄膜擋住流不下來,陽光透過湖面射入,山腹內都有光照亮,不用點燈也能瞧得一清二楚。
桌椅、床、置物櫃一應俱全,還有放上乾糧,被褥衣物是兩人份,這是主僕倆逃難用的,為的是暫避有心人的追蹤,陌千臾沒想過有朝一日會多出兩個人,原本貯藏的糧食便顯不足。
彷彿與世隔絕的清靜,阿壽頗能適應,可一向好動的點墨和紅紅可就有些難捱(ai)了,尤其是血龜天性嗜食鮮肉,整天乾糧、肉乾讓紅紅不滿足的想咬人。
「壽姊姊,我要出去。」她快不行了,牙好癢,想啃點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