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別這我把場面弄得很難看。」
兩人四目相交,像是有火花般一閃而過,陶芯暗暗使勁要掙開他的掌握,卻只是徒勞讓他握得更緊,幾乎到了讓她感覺疼痛的地步。
「不要這麼無情,我這可是在向你賠罪啊!」他泛起一抹淺淺的微笑,從表面上看不出來在與她較勁。
陶芯轉眸看著他緊捉住她肘臂的手掌,覺得自己以前真不是普通的盲目與愚蠢,竟然會看不出來這是一雙練家子的手。
這個男人騙了她!
明明是他自己做錯了事情,為什麼還能夠佔著便宜還賣乖呢?
端木揚看著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又開始自憐自艾了起來,但他不要放手,不願冒任何可以讓她逃離他的危險。
他騙她!就像為了訓練寵物,讓它可以乖乖聽話一樣,他讓她擔心受怕!他讓她像個被拋棄的小狗般,只求著他再回頭看她一眼!
「你放手,我坐好就是了。」她氣悶地嚷道,乖乖妥協才從他的掌握裡把手抽回來。
端木揚泛起微笑,很高興她願意配合,「我想,就算並不是你自己開口要求的。但是,一直以來我明裡暗裡確實幫了你不少忙,所以,照理來說,我應該可以向你討些恩情吧?」
「原來不是要我聽你說話,而是要討恩情的!」
「放心,你不需要做什麼,只需要替我出個主意,說幾句話就好了,只要你幫了我這個忙,從今以後我不再麻煩你,行嗎?」
「好,君子一言。」
「快馬一鞭。」
「說吧!你想要我替你出什麼主意?」知道他也有不能解決的麻煩,她心裡覺得有些得意,有種討回了些公道的感覺。
「我想要請你教教我,該怎麼做才能讓我喜歡的女孩原諒我呢?」
「什麼?」
「這輩子我只怕再也不能像喜歡她一樣,喜歡上別的女孩子了,所以,我一定要跟她和好才可以,聽我這麼說,你能明白她對我有多重要嗎?」
陶芯一顆心跳得飛快,完全不能從他的臉上移開視線,是在說她吧!那個對他而言最重要的女孩,就是在說她吧?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她嘴硬回答,感覺就快要喘不過氣來。
「我與她,是從小就認識的青梅竹馬,她好打抱不平,愛管閒事,總是有惹禍上身的本事,偏偏最後還做了刑警,教我擔足了心。所以,這些年來,我不是沒有想過要往外發展,找尋一個可以替代她在我心裡的女孩。」
說完,他故意頓了一頓,看著她瞪圓了美眸,倒抽了一口冷息,似乎對於他的「往外發展說」感到緊張,吊足了她的胃口之後,他才苦笑接著說道:「可是,沒有人能代替得了她,因為,誰也不能將時光倒回到那一年,取代她,替我打跑那些可惡的小惡霸。」
「那根本就沒有什麼,你自己明明也打得過他們。」陶芯氣自己被他三言兩語就弄得緊張兮兮,悶著聲,咕噥地說道。
對於她所說的話,他恍若未聞,自顧自地繼續說下去:「我一直氣她的不自愛,氣她老是讓我擔足了心,所以,為了讓她變得收斂,我不擇手段的欺騙她,讓她覺得痛苦和難過,讓她無法諒解。可是,最後我發現了一件事,一件連我自己都覺得可怕的事,那就是我愛上的就是這樣的她。如果哪一天她真的開始懂得明哲保身了,那就不再是我當初喜歡上的那個女孩了。」
說完,他揚起眸光,正視著她抿唇不發片語的嬌顏,「我希望能跟她和好,只要你能替我出主意,讓我能夠順利與她和好,解決了我的心頭大患,從此以後,你我之間薦也互不相欠:」
「你——」陶芯簡直不敢置信,這男人怎麼可以如此臉不紅氣不喘地說出這些令人可恨的話語。
又是一個陷阱!
他總是可以挖出一個又一個的陷阱,引誘她跳進去,而她怎麼會笨成這副德行?如果是沒有防備的時候也就算了,可是,這次她明明已經對他設防了,怎麼還是著了他的道呢?
是啊!只要解決了他這個麻煩,她以後就再也不欠他了!可是,解決了他這個麻煩,就代表著她必須教他如何與她和好才可以!
她不要!
她的心裡還氣著他,才不要跟他和好!
「如何?這個要求應該不過分才對。」他依舊端著一臉和悅的微笑,低沉含笑的嗓音之中有著一絲催促。
「我要先吃東西。」說完,她取起餐巾,幾乎像是跟它有仇似地大力拉開,隨手扔在大腿上。
「也好,總是要讓你想一想才對。」他朝侍者使了個眼色,示意上菜。
一連上了湯品與前菜,只見陶芯毫不客氣地就像牛飲般喝光了湯,三兩口就把前菜給吞了,主菜的白酒燉牛頰肉當然也是大口地吃掉了,她埋頭大吃,像是把那些食物當成是他一樣在洩恨。
端木揚知道她是故意這樣做的,只是微笑著不發一語,而一旁的侍者們似乎也練就了視而不見的功力,在主菜之後端上甜點與茶點,還有一杯香氣四溢的咖啡,銀製的小罐裡裝了奶油與糖塊。
陶芯當著他的面把奶油全加了,還丟了兩顆褐色以及兩顆白色的糖塊,隨便攪了兩下,大口地把咖啡給喝掉,不過喝到最後因為太過甜膩而微擰了下眉心,但隨即恢復正色,像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既然她忍得住,端木揚當然也能忍得住,雖然她賭氣的樣子實在太可愛了,讓他必須很用力才能忍住笑意。
「甜點我吃不下了,幫我打包。」她面無表情地說道,心裡有一股氣,覺得氣都氣飽了,實在是再也吃不下,但是那甜點看起來好好吃,所以就算打包會丟臉,她還是決定要包回去。
「好。」他招手喚來侍者,「把甜點打包。」
侍者微笑點頭,把甜點和招待的小點給端走了。
「不行。」就在侍者才剛離開,陶芯沒頭沒腦地說出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