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紫音雖露出驚惶失措的表情,可是那不過是一下子而已。
江承輯在大略敘述當年的事件後,突然揚聲問她:「你知道她竟然說出什麼話來嗎?」語氣雖然平淡,但緊抱她身子的雙手,卻洩露出他悲憤激動的情錯。
明白再多言語的安慰都是多餘的,石馨蘭只是回擁著他,給予他默默的支持。
「她說,我太忙了,只忙著學業和工作,當時我故意告訴她我只是在央立珠寶公司打工,並不是故意隱瞞她,而是準備在大學畢業後才告訴她這件事,這樣,她若懷孕也不用怕沒有錢可以養小孩。
也許,那也是我心底事先有了防備,所以才沒有照實告訴她,誰知她竟說我太忙,不懂得生活情趣,也沒有時間陪她參加舞會。我反問她,一開始她並沒有任何抱怨,還一直說愛我,讓我以為她可以體諒。
可她卻說如果我願意回森野集團,她還願意和我在一起,可是我太固執,硬是不回去,她只好再找別的好對象。對,她是愛我,可是愛不能當飯吃,她只好對不起我。」
當時的他不願意太招搖,所以從外表看起來確實像個窮小子。
江承輯將手移到石馨蘭的臉頰上輕輕碰觸著,「你知道是什麼讓我崩潰得那麼快嗎?」
石馨蘭盯著他此刻苦澀的表情,搖了搖頭。
「這個一直用愛和柔情來對待我的女人,讓我如此相信她是愛我的,而我也是愛她的,可是這一切卻只是謊言,比不上金錢、名利的誘惑……我一直深信的愛竟然以如此不堪的方式,教會我愛這個東西竟然是如此的廉價!」他帶著嘲諷的語氣說:「如果她知道我是央立珠寶公司的負責人就不會離開我,所以我告訴她這件事想留她,不讓她離開,因為我還是無法割捨下她……」
「那她留下來了嗎?」石馨蘭焦急的問。
江承輯搖搖頭,「她不相信我的話,還嘲笑我沒那個本事,要我回去繼承森野集團,那麼她倒還願意跟著我。
我也不想向她證明什麼,看著原本那個我愛的女人,以為她愛的只是我這個人,以為她美好得就像是個天使一樣,可她早就被權力名利薰心。
她不過才十八歲而已,看起來是這麼美麗迷人,可是我在那刻竟能看穿她的靈魂,看穿她只是被名利污染的不純淨靈魂,我頓時明白自己只是被她的外表迷惑住了。」
「既然你知道,為什麼還會這個樣子?」為什麼還要去創造一個不存在的世界將自己關在裡面?
「我說過了,她是森野樊宇精心安排的孫媳婦,可是你知道可笑的是什麼嗎?」
他的表情瞬間變得猙獰,令石馨蘭有些心驚。
「在她離開後,森野樊宇來到台灣告訴我沒有一個女人可以信任,而這就是最好的證明。原來他只是利用她來告訴我什麼情呀愛的都是騙人的,所以我父母的愛也是騙人的,只有他不會害我,所以要我和他一起回去,當時的我根本聽不下任何話,也恨他插手這件事,我恨他的殘忍,在趕走他後,便一個人關在房子裡。
我就這樣陷入自己所設的牢籠和假想世界裡,原本深信我父母的愛是無私真誠的想法和我所遇到的殘酷事實產生了混淆,當理想與現實有所衝突時,教我情何以堪?如何一下子就去接受現實?」他激動的吶喊著。「直到天擎來找我,才將我拉出那個世界。森野樊宇那時還留在台灣等我的回覆,你知道為什麼我要跟著他回去嗎?」
「為什麼?」石馨蘭感受到他講到森野樊宇時的情緒十分憤恨,也無法理解為什麼親生的爺爺竟然用這種手段傷害自己的孫子,愛情應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情,他的作法真是令人不能原諒!
「將我拉回來的另一個動力是我父母真正的死因。」
「啊?不就是空難嗎?」她疑惑的問。
「當年我父母坐著私人飛機到國外遊玩,誰知道那個老頭竟然派人駕著另一架飛機想要攔截他們好將我父親帶回日本,在追逐之中因為兩架飛機太接近,就這樣擦撞失事,你說,是不是他害死我父母的。」他一向漠然的表情在這一刻顯得義憤填膺且十分激動,臉色陰沉暴戾的控訴著森野樊宇。
「他怎能這麼做,還可惡的打破你對愛情的憧憬與嚮往,實在太過份了,真是可惡的老頭!」石馨蘭十分心疼他歷經痛失親人的痛苦,而這一切能避免的悲劇,竟然是一個專制固執的老人一手造成的,她決定要找個機會好好的教訓那個老頭。
見她如此替他氣憤不平,還邊揮舞著拳頭,他笑了。他多幸運啊!竟能碰到這麼一位真心愛他的女孩。他拉下她揮舞的小手,在她喋喋不休的小嘴上印上一吻。
江承輯很高興她這麼心疼他,在在都流露出對他的深情摯意,而對當初發生的一切,他絕對會討回個公道,就算不為自己,也要為他的父母。
石馨蘭感受到他這一吻裡傾注了無限的柔情,也多了一分寵溺及疼惜,她抬頭笑望著他。
「我懂了,你會同意回到森野集團是為了幫你父母報仇,因為你和那老頭不合,回去就是為了氣那老頭吧?」她突然靈光一閃。除了這個原因外,她想不出其他的理由,因為她知道他不是一個會為了名利去巴結那個老頭的人。
「呵呵,你真瞭解我,不過你只情對一半,另一方面我是為了報復林紫音,我用行動告訴她,她離開了我,我卻反而要回去森野集團,這樣我的心理才會感到平衡。
但是馨馨,從我遇到你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將注意力全都放在你的身上,自以為把你放在我的計劃中只是為了要氣老頭子,但是我卻沒想到這個計劃讓我將心遺落在你的身上,雖然頓悟了對你的感情,卻依然想著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