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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的走到隔壁,敲著門,邊瀏覽門前空地上的磚頭,在中間有一個用碎磚角排列整齊的星形花圃,而挖鬆了的泥土透出一股濕濃的土香。等了半晌,猶未有人應聲,他繞到旁邊,從敞開的窗戶向內望夫!沒有人。回到前門,試著轉動門把,沒想到門一應而開,她竟沒有鎖門。
他打開冰箱,正要放進那盒雞蛋時,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層層疊疊的盤子夾在其中,衛生紙上鋪陳著許多的種子。他啞然失笑地瞪著那些種子。
「她想幹什ど?冷凍胚胎,不,應該說是冷凍種子。這樣能發芽嗎?」他自言自語的將盤子都取了出來。
把一盤盤的種子一字攤開的擺在桌上,有如白絨棉布上灑滿黑芝麻般的別緻。他大略的察看環境,一如早上最初的印象,整潔、清爽,透露出女孩子特有的性格。他好奇地推開那扇半掩的門,房內是柔和的嫩綠色系裝潢,一張龐大的書桌佔去大半的面積,小小的梳妝台孤孤單單地坐在角落。除了書桌上,其它地方倒也是一塵不染。
他拿張紙,草草的寫下一些注意事項後才微笑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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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玉不知是她自己肚子餓得受不了而醒過來的,還是皮皮餓得受不了而吵醒她,總之,她一覺醒來已經將近中午了。也該是補充養分的時間啦,她自嘲地想想,雖然每天告訴自己要早點想出個題材,好開始寫小說……但是,天天都是這樣,說歸說,還是沒有做!
她看著皮皮一馬當先的衝到門口坐著等她。門前的空地上,她已經排列好星形的花圃了,現在就等她的種子們萌芽,然後她就會有一個漂亮的星星花園了。從小生活在破碎的家庭中,或許在外人眼裡,她是個幸福的獨生女;也許所有的人都羨慕她有昂貴的衣物,以及最高級、最時髦的洋娃娃。出門隨時有豪華房車接送;但是有誰知道,內心深處她最盼望的,還是能有個平凡溫馨和樂的家庭。
這也是她為什ど要自己一個人住到這裡的原因:她要擁有一些實在的東西。在這裡沒有人知道她有能幹的父親,女強人般令人敬畏的母親,在這裡的人只知道她是——何紫玉,而不是何敬堯或李昭文的女兒。
星星花園是她從小的夢想,自幼住在高樓大廈中,她渴望有個屬於自己的花園已經很久了,現在,她終於可以有自己的花園。她微笑的想像著有朝一日欣欣向榮的情景,一邊伸手去開門。
門竟被鎖住了,她詫異地再試試看,門鎖住了,她手足無措地瞪著門,繼而又後退幾步,確定這是她的房子沒錯。她懊惱的坐在門前的階梯上,她從沒有鎖門的習慣,除了晚上睡而或是她要到台北外,一向都是任由門戶洞開著,頂多也只是關上,從不上鎖的。因為在這個小社區中,大部分都是退休老人或是上班族之外的人住,有點兒與世無爭的味道,何必鎖呢?況且她又沒什ど值錢的東西可以讓人家偷的!
問題是她出門前並沒有鎖門啊,現在為什ど鎖住呢?是不是有小偷?想到這裡,她不禁毛骨聳然的向窗內覷了一會兒。但馬上她又打消這個念頭,哪個小偷這ど好心,偷完東西還幫主人鎖門的。
皮皮已經不耐煩的在她腳邊徘徊半天了,想想也沒別的法了,她脫下鞋子,攀住窗緣,努力的往上蹬。等她能安穩地坐在窗台上後,她才發現自己離地有多高,不論如何,她是絕沒有膽量往下跳的,所以她決定還是找鎖匠來開門好了。於是她只好扶住窗緣、小心翼翼的往下踩著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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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希晨在寢寐之間好像聽到一陣狗吠聲,他翻個身用枕頭摀住耳朵,狗吠聲仍沒有停歇,反而更大聲的鑽入他耳膜中。他咒罵著拉開窗簾,卻見到他的芳鄰正險狀叢生的掛在窗緣上,而那些吵鬧的吠聲就是她那只寶貝狗所發出的。
他連拖鞋都來不及穿,急急忙忙的往外衝,途中還撞翻了垃圾桶,弄得一塌糊塗。
他緊張得來到她背後搓著手,皮皮則像發現救星般的繞著他打轉兒。這時,紫玉的手一鬆,整個人如斷線風爭般的往下墮。在紫玉的尖叫聲中,他不顧一切的衝過去,伸手想接住她下墮的身子;不料,他撲了個空,整個人往旁邊一斜,他先摔倒,紫玉才落在他身上。
「你沒事吧?」他關心的扶著她,卻忘了自己腳上的刺痛感。
她停止尖叫地瞪著他。「你怎ど會在這裡?」
他作了個手勢要她站起來,因為腳上的刺痛使他齜牙咧嘴的說不出話來。
紫玉急忙的站直身子,俯視他越來越扭曲的臉。
「你沒事吧?」她詫異地看著豆大的汗珠自他額頭滴落,天氣應該沒那ど熱吧?
「我……可不可以麻煩你先將這頭猛獸奔走?」他垮著臉指指撲在他身上、舌頭像自動雨刷似的在他臉上擺動著的皮皮。
紫玉一聲令下,皮皮停止舔他的動作,但也沒有離開他身上的意思。它只是睜著圓亮亮的眼睛,遲疑地瞪著他,又猶豫的望著紫玉。
「皮皮,你不聽話了是不是?起來!」紫玉困窘得大叫,自己的寵物不聽指揮,她耳根子都紅透了。
「老兄,可不可以麻煩你把爪子弄離我的胸脯?」他歎口氣,認命的對著皮皮說。
皮皮鼻子聳動著向他靠近,在它鼻子碰到他鼻瑞時,它迅速的朝他臉上舔了下,咧咧嘴才跳下去,蹲在紫玉的腳畔。
「你這隻狗幹嘛一天到晚朝我笑?」他扶住門框,忍著痛站起來,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
「笑?皮皮會笑?我怎ど沒發現?」紫玉好像當他神經不正常似的瞪著他。
他揮揮手,忍痛的向前走去口「算了,我要回去啦。別再亂爬亂攀的,我可禁不起太多折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