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來,你還沒想通嗎?」
「什麼意思?」
「我不說,並不表示我不知道。你向媒體爆料是我的初戀情人,我可以理解,你只是不想背負第三者這名號。只是你錯在告訴媒體惠敏妤懷孕又墮胎……好奇我怎麼會曉得嗎?」他瞪向她瞠大的雙眸,「你忘記錢的魔力,記者打電話到惠家,同時也致電向我求證,我花錢把這消息壓下來。」
「我……我只是不小心說漏……」在他的利眸逼退下,聲音漸漸虛弱。
「我不是笨蛋,你的出現,我確實有些眩然;我曾經對你心動,但在你放棄時,隨著時間流逝,沒有任何的助燃,再大的愛火都會熄滅。沉默不表態,那是因為我猜你過得或許不好,你的眉際有太多愁緒,如果你沒有告訴媒體關於惠敏妤的事,我可以裝作不知道,當你的浮木無所謂。」
「SORRY,我真的很抱歉……我只是太愛你,怕失去你……」
「你有愛過我嗎?這答案永遠只有你知道。但我必須告訴你,我真的不愛你。之前,我對惠敏妤的行為十分震怒,所以由著你去編織美夢,現在我們該說清楚。」
「你怎麼能……你好無情!」淚水滑落,她維持近一個月來的美麗幻想全破碎了!
「有資格說我無情的人,應該不是你!」丟下遙控器,羅仲南轉頭離開會客室。
☆ ☆ ☆
夜晚來臨,羅仲南離開公司的會客室後,開車來到敦化南路的寒譜,照舊的點菜法,沒半晌卻看見主廚出現。
「羅先生,真是抱歉,我……有些問題想請教你。」
「你說!」
「你剛才跟我們黃經理說你的菜照舊。」
「對,有什麼問題嗎?」
「是這樣的,以前你只要和惠小姐約好來這兒用餐,惠小姐都會先和我通電話,大約討論一下你最近的身體狀況,要求我加入一些食補藥材,只是今天……」主廚變得支吾,他看過報紙,還是不敢置信逃婚的人是惠小姐。
原來。「把MENU送上來,我重點吧!」
他點了兩道似曾相識的菜名,嘗起來的味道似乎變了。
這也沒什麼大不了,不習慣就別再來這家餐廳。羅仲南動了幾次筷子,心裡是這麼想的。
只是接下來,回家準備睡覺時,發現花草袋的味道變淡……仍然不曉得這花草袋要向誰購買,悵然若失。
沒關係的,他用這花草袋舒眠才三個禮拜,很快他就會習慣沒有這種香味。
只是這個「很快」,足足讓他失眠兩個月……
很多事情,他一直以為自己很快就會習慣沒有,卻發現要戒掉非常難。同時也發現,她的存在對他而言,已經變成習慣了。
當習慣有她在身邊,要戒掉這種癮時,應該要慢慢、循序漸進,睹物思人應該是很好的方法,只是……他猛地發現,交往近兩年,他沒有任何一張她的照片。
☆ ☆ ☆
時光荏苒,往前推進五個年頭,當年離開台灣的惠敏妤脫去剛烈的外衣,漸漸柔軟了身段,也明白世界上並不是每件事都會有答案,而答案也不是非黑即白。有這麼多的感觸自然是生活經歷帶來的……
「啊!」憤怒的尖叫聲響起,緊接著是童稚的嗓音,「來福,你怎麼可以跳進游泳池?我不是要罰你咬破游泳圈,你不可以進來。」她推著狗狗的屁股,要將它趕上岸。
黃金獵犬以為小主人是跟它玩,樂得在水裡不停踢水,這一踢,四濺的水花跑進了她的嘴裡。噁心!
「活該!都說不叫來福,你還硬要取這種蠢名字,難怪它愈叫愈笨。」坐在泳池畔籐制躺椅中的小男孩,由探索科學雜誌後探出小臉,五官和池裡的小女孩一模一樣。
惠敏妤透過廚房的窗戶,微笑的看著孩子,手則忙碌的和麵粉。
「你真的變好多!」坐在高腳椅上的IRIS將一切納入眼底。
「會嗎?」
「我到現在還是不習慣,當年一身CHANEL套裝的女人,和現在穿粉紅色圍裙的女人,很難聯想在一起。」
惠敏妤朝她眨眨眼,「好吧,改天你要來訪先通知我,我會換上CHANEL的套裝,再進廚房給你看。」
「你明知道我的意思。」話峰一轉,「你當年是怎麼讓醫院出具那張墮胎病歷書?他去醫院查過,那病歷真的存在。」「他」指的是誰,彼此心知肚明。
「你記得茱柔嗎?」
「當然,她是你的高中死黨。」
「那醫院是她未婚夫的。」
「喔!」拉出長音,原來如此。「你什麼時候要回台灣?」
「下個月,寶寶和貝貝的學校,你幫我申請好了嗎?」
「早好了,董事長和夫人不停提醒我,要忘也很難。」
惠敏妤嘴角噙著笑,「我爹地和媽咪愛死那兩個小鬼了。」
「很難找到不被他們騙倒的人吧!」連IRIS這種視小孩如惡魔的人,都不得不承認,敏敏真的將孩子教育得很好。
「他們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驕傲。」
「我相信!只是你有想過回台灣,被他知道寶貝的存在時,要怎麼解釋嗎?」
「不需要。我們是陌生人,而且他有自己的孩子,不會去在意他們兩個的。」在美國,她特意搬到芝加哥,為的就是華人少,可以遠離所有關於台灣的資訊,她也強迫自己不要去打聽,日子久了,她也以為自己忘了。
「他沒有孩子,一樣是單身。」
惠敏妤有些訝異,畢竟他當年找到心愛的初戀情人,不是嗎?
「我聽說那女人在你離開台灣沒多久後,也黯然的回美國了。他們之間沒有任何故事,結束得很奇怪。」IRIS的雙掌撐著下巴,「我猜過他是不是內疚,良心發現?畢竟你拿掉小孩可是為了成全他,雖然後來孩子還活在這世界上。只是他又活躍在社交圈一陣子,女友一個換過一個,現在比較沉潛,聽說有幾名紅粉知己,當固定的床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