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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頁

 

  他的神情震愕,緩緩的轉身,看著床上神色鎮定,宛若另一個陌生的女人,不禁怒火中燒。

  她在威脅他、嘲笑他、諷刺他對她曾有的信賴?她把他曾對她付出的重視拿來脅迫他?

  「你說什麼?」

  「就算為了防止我洩露蒼氏的機密,你打算將秘書室的計算機全收回,也沒有用,別忘了,我是你親手調教的,記憶力絕佳,更何況我習慣做檔案備份的動作,我手上的數據絕對和你的一樣完整……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當初敵對的競爭對手刻意收購公司的股票,你拿了一筆錢給我,要求我以自己的名義將蒼氏在外流動的股票全數買回來,再加上這五年來你陸陸續續給我的紅利,我的名下已經有蒼氏百分之十八的股票,如果我把這些全都交給有意與你競爭的對手,這對蒼氏、對你,絕對是一大傷害……是不是?」身子彷彿被劈成兩半,沐月痕無視痛徹心扉的難受感覺,無視劇烈起伏的情緒,雙手緊握成拳,硬是讓自己的口氣顯得冷情。

  這得最笨的方法,但是只有這個辦法可以暫時留下他,她要更多的時間,需要更多的機會,如果可以,她願意不計一切後果,不想後悔,不想惋惜,不想什麼也沒有,讓機會從自己的手上溜走。

  她只剩下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不努力,她不敢確定自己能從頭來過,更無法眼睜睜的看著他生活在沒有她的日子中。

  她好壞、好殘忍,是嗎?前方有一座湖,她要踏進去,還要拖著他一塊下水……這是她愛人的方式,是她的堅持,明知前頭的路十分危險,她要他作陪。

  蒼岳冷笑的搖搖頭。他看錯人了,如果之前還有那麼一絲不捨,這一秒、這一瞬間,他已將那可笑的情緒完全抹殺。

  她竟然拿他最重視、最在乎的蒼氏命運脅迫他?這一腳,她踩得很重,不只讓他看清楚她的真面目,也看穿她虛偽的態度。

  「你想和我玩到底?」

  他有意放她一條生路,但是她呢?

  眼底的陰霾愈來愈濃烈,他不走了,冷冷的盯著她,嗓音無情無溫的說:「說出你的條件。」說出可以讓他決心置她於死地的方法,說出可以讓他折磨、傷害她的理由,只要她說得出口,他會完全實行,讓她痛不欲生。

  他露出殘酷的微笑,眼底浮現殘暴的氣焰,宛如一隻被吵醒的嗜血怪獸,而吵醒他的人得承擔後果。

  「你。」沐月痕的眼神堅定,口齒清晰的說,「我要你,陪在我的身邊;我要你,必須屬於我,沒有任何人介入;我要……」完完全全與他在一塊,彌補她浪費的五年時光,要在這段時間內,將他奪回來。

  「你別忘了,四個月後我要結婚了。怎麼?你想成為我的地下情人?想成為不被公開的女人?你知道這種女人被眾人發現時,會被冠上什麼稱號嗎?」

  她是別有目的的,要他相信她做出這麼多小動作只因為他,鬼才相信!

  「那就四個月。」

  她好不安,才四個月啊!她只有四個月的時間可以將情況扭轉過來,做得到嗎?

  「這四個月,請你陪在我的身邊。」

  她做得到的,她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四個月,就算只有短暫的時間,她也要賭一賭。

  蒼岳看著神情堅定的她,卻在她的眼中莫名的發現苦澀和哀傷。

  她為何要這麼做?到底有什麼重要的事,讓她不惜拋棄他對她的信任?她在急什麼?她在恐懼什麼?

  他不想思考這些問題,一點也不想在意她到底有什麼心思和煩惱。

  然而她眼裡顯露的哀感是這麼的清晰,這些日子以來性情的轉變是這麼的顯著,不再不疾不徐,不像這五年來他所認識的那名沉穩秘書,她宛如在和時間賽跑……她快沒時間了?

  什麼時間?她到底在急什麼?

  腦中閃過種種問題,蒼岳發現自己莫名的湧現關心,並暗暗的咒罵著,隨即想也不想的將這些突然浮現、令他感到困擾的問題全都拋到腦後。

  這種關心的行為,不是他會做的,以前是,現在也是,眼前的女人是他的敵人,是背叛者,他何必為她多費心思?

  一定是因為她與什麼人有勾結,一定是因為她各某人掛勾企圖對他不利,而隨著與那人交易的時間快到了,她找不到所要的數據,所以慌了、急了。

  不過,既然是與蒼氏有關,她為何從他身上下手?所有的文件和數據,她這個秘書都有,而且負責保管,不可能找不到想要的東西才對,她到底要的是……

  該死!蒼岳再次暗暗咒罵,自己又不知不覺的想到她的身上。

  「四個月過後,包含你手中所有的蒼氏股票、所有的文件數據,都會一併歸還?」他轉移心思,再次與沐月痕對上眼。

  「是。」沐月痕幽幽的笑著,也許現在他對她的評介,只剩下不信任的背叛者吧!他再也不會依賴她了,她將這一盤棋全部打散,一切將從頭開始。

  「你的行為,真是讓我看了厭惡,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打什麼鬼主意,不過你該知道惹上我的代價。」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夠了。」即使遍體鱗傷,她也要賭一把,已經沒有機會了,這樣難得的契機……她不要讓它輕易的溜走,不想重來一次等待。

  那雙無情的眼眸迸射出令人膽寒的光芒,即便如此陰冷,充滿鄙視的射向她,她卻毫無畏懼,比他他充滿更加堅定的決心。

  胸口蔓延著極欲置人於死地的狂狠,蒼岳冷戾的睨視沐月痕,許久之後,他逸出淡淡冷冷的笑聲,轉過身子,毫無眷戀的離開。

  他在嘲笑自己,嘲笑自己看錯人。

  他一點也不想留在這裡,這裡有她的氣味,有她生活的顏色,他厭惡這種被團團包圍的氛圍,討厭待在有她存在的空間。

  她想要他,是嗎?她,他就讓她嘗嘗被他重視的後果,極欲憎恨的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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