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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頁

 

  有那麼一刻,她覺得自己好悲哀。

  「沐秘書,你的回答呢?我向你保證,只要你願意到我的手下工作,支付給你的薪水比蒼總裁給你的多兩倍。」梁雍十分期待與她共事,毫不猶豫的釋放誘惑。

  「我……」她隱含著苦澀的眸子此刻正強忍著淚意。

  「特休同樣多兩倍,如果你有其它的要求,我們可以從長計議。」

  轉移視線,沐月痕望著不再開口說話的蒼岳。

  他連看她一眼都不願意,彷彿這件事與他毫不相干……是啊!確實是毫不相干,雖然她名義上仍是他的秘書,但他只是故意把她綁在他的身邊,防止她做出任何設計的伎倆。

  今天之所以與他一塊出席這場私人聚會,也是她自己要跟的,她只是……

  只是想和他多點相處的時間,如此而已。

  斂下哀傷的眼眸,她搖搖頭,露出充滿歉意的笑容,看著梁雍,「謝謝梁總裁的抬愛,我……我恐怕無法接受你的邀請,我還是習慣待在總裁的身邊工作。」

  「習慣待在蒼總裁的身邊?真是可惜。」梁雍早就知道會有這種結果,一臉的惋惜。

  彷彿事不關己、逕自喝酒的蒼岳,在聽到她的回答後,銳利的眸子瞬間流露出安心的光芒,卻又在下一秒發現自己竟然莫名其妙的有這種想法後,心情更加惡劣。

  將杯內的酒一飲而盡,刺辣感灼燒他的喉嚨,燒燙他的胸口,他刻意忽略痛苦的滋味,不客氣的又將空酒杯遞給沐月痕,打斷了她與梁雍的四目相接。

  「看吧!蒼總裁,我說羨慕你,就是這個原因,你可以故作大方的割愛,可是你的秘書依然不願意跟著我。」唉,這種好秘書,難找啊!

  聽到梁雍又誇獎沐月痕,蒼岳覺得好刺耳。

  誰稀罕她的忠心?誰又說她忠心?這個女人太做作,只有他一個人看清她的真面目。

  還說什麼愛他?還說什麼對他的感情有多深?屁話!

  看看她,她看那個男人的眼神多專注,還對著他笑呢!別以為他沒有注意她的一舉一動,包括她的眼神,他可是瞧得一清二楚。

  既然她說愛他,又為什麼要對別的男人笑?

  冷嗤一聲,蒼岳毫不在乎的看向梁雍,腦海浮現一個惡劣的主意。

  「梁總裁,既然你這麼喜歡我的秘書,不如和我合作,只要我們有合作的機會,你還怕見不到她嗎?又或者……你不只是欣賞她的能力和工作態度,如果你喜歡的是她這個人,我可以讓她陪你。」

  沐月痕暗沉的眼眸瞬間瞪大,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他說……讓她陪……陪梁總裁?

  她的胸口不住的變冷,就像狠狠的灌進冷風,連打顫的機會都沒有,直接結凍成冰,雙眼冒出熱液,難以置信的看著蒼岳。

  梁雍瞠大雙眼,也被蒼岳的話嚇到。「蒼總裁,這種話可不能亂說,就算只是玩笑,但是對女人家來說,可是會讓她很受傷。」

  直到這一刻,他似乎也理解為何沐月痕不願意到他的手下工作,原來她和蒼岳不只是上司和屬下的關係。

  但就算不是單純的工作關係,蒼岳的這種行為……

  「誰說我在開玩笑?」蒼岳冷笑著,笑意不達眼底,靠向沐月痕的耳朵,以只有兩人才聽得到的音量說道:「你不是說愛我嗎?不是說對我的堅持很深嗎?想要我相信,可以,證明給我看。」

  他一點也不相信,她真的能為他做到這種地步。

  是,他是故意傷害她,想要摘下她虛偽的面具。

  聽著他殘忍的話語,沐月痕的雙眼忍不住發紅,緊咬著唇瓣,雙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證明給他看?

  她知道他的事業心有多重,知道他有多麼希望能接上韓國這條線,知道他現在說的話不是在和她開玩笑,知道……

  她胸口的疼痛愈來愈明顯,黑眸一片死寂,緩緩的轉頭,扯動嘴角,露出隱含著悲傷的微笑。

  震耳欲聾的包廂內充斥著淫浪的嘻笑聲,其它人的注意力全都沒有放在他們的身上,更不可能聽到方纔的談話,但是沐月痕不由自主的認為大家都聽到了,她就像個廉價的女人,她的感情和對他的堅持,毫不留情的被踩上腳底下。

  「如果這是你的希望……」如果這麼做能對有幫助,她絕對不會說不。

  那雙彷彿失去光芒的眸子,此刻正流露出哀傷。

  有那麼一刻,蒼岳出不了聲。

  他看到她眼底的堅定和認真,也看清楚其中隱含的苦澀與悲傷,拒絕理解胸口突然湧現的陌生酸痛感到底是什麼,故作冷淡的點點頭。

  「我瞭解了……我做。」如果這真的是他的希望,她無話可說,即便傷痕纍纍的心正在淌血,她也會選擇刻意遺忘。

  因為這是他的希望、他的要求,她……無所謂,一點也不痛。

  第6章(1)

  深夜時分,轎車在高速公路上疾駛。

  蒼岳坐在駕駛座上,緊握著方向盤,直視著前方,對週遭的景致視若無睹,腦中浮現一張悲哀傷絕的蒼白面容,在昏暗的燈光下,僵硬的唇瓣微微揚起,對他露出苦澀心碎的笑容。

  他的雙手加重力道,陰沉森冷的臉龐此刻流露出慍怒。

  不該想到她,不該……那張臉孔,無論如何抹殺,都拒絕自他的腦中散去。

  如果這是你的希望……我做……

  用力捶了下方向盤,蒼岳緊抿著薄唇,神情愈來愈陰冷。

  可惡!他就是無法揮去她那張絕望哭泣的臉龐。

  那雙令人看了厭惡的深邃眸子,從方才開始一直浮現他的腦海、他的眼前……該死的讓他不斷想起。

  油門已經催到底,狂飆的車速早已經到了極限,但是無論他如何的刻意告訴自己,那是她心甘情願,她那哀傷的神情仍舊清晰得彷彿她正在他的前方。

  像她那種善於設計的女人,他一點也不在意;像她那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女人,他一點也不需要感到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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