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山村的居民聽到有大夫來了,也都圍了過來,一個個跪在樓月恩面前。
「夫人,求求你救救我老母親啊……」
「夫人,我兒折了腳骨,都不能走路了……」
瞧著這一群老弱窮困,樓月恩心中很是不捨,目光不禁投向申伯延。
而申伯延同樣將眾人困苦的模樣看在眼中,除了不捨,更多的還是對朝廷的氣憤,以及身為朝廷命官卻無法改變情況的無力感。
「今日就宿在這裡,舉辦義診。」他很快地下了決斷。
「我也來幫忙。」沈祿立刻捲起袖子。申伯延與樓月恩的決定令他很是動容,身為第一謀士的他什麼都懂,醫術不敢說超過樓月恩,但解決一些小病痛還不成問題。
申伯延只是眉頭一揚,對著沈祿會心一笑,接著也不浪費時間,很快地吩咐起已然警戒起來的侍衛及待命的侍女們。
「你們幾個去幫忙,迎春,你們再煮一鍋藥膳肉湯出來,這材料如何調配……」他看向樓月恩,「……就要辛苦夫人了。」
「不會的,你能做這樣的決定我不意外,也很開心。」樓月恩朝他嫣然一笑,突然低聲湊
樓月恩真的沒看過這種男人。
這幾日他與她共寢,她都使出渾身解數誘惑他,好幾次他都快中招,將她推倒在床上了,但明明兩人已攜手邁向了最後一關,他卻是遲遲不破關。
電動裡最後的大魔王都沒他這麼難打啊!
他明明……腎的方面沒什麼問題,她都感覺到他那男性旺盛的生命力了,可惜他總是能忍得住。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總不可能他在抱她的同時,心裡愛的其實是個男人吧?
還是因為這一路行來他們刻意挑偏僻的山村走,一些百姓困苦貧窮的景象像諷刺著皇宮裡的奢侈淫靡,讓申伯延的心頭越來越沉重,所以他才對那床笫之事興致缺缺?
在樓月恩天馬行空的猜測下,馬車也行走了三個月,最後到達了目的地南日城——會走這麼久是因為他們沿途施醫贈藥,開辦了無數次義診,樓月恩還因此搏得了個女神醫的稱號,只不過沒有人知道女神醫旁那個指揮若定的男人,就是當朝丞相申伯延。
南日城是南方水運陸運的樞紐之一,平時人來人往,貨暢其流,相較於北方現在乾旱,京城顯得有些蕭條的情況,這裡繁榮熱鬧,比京城都還像京城。
馬車在一間大客棧中落腳,眾奴僕們先忙著在客棧裡整頓,而申伯延則要了客棧食堂二樓一處靠窗的清淨座位,與樓月恩居高臨下地欣賞著南日城大街的榮景。
同桌的還有沈祿,這一路來的義診,他廣博的知識提供了不少助力,先前他自眨官位也要與申伯延同行的舉止,也讓樓月恩很是欣賞,現在他與樓月恩都能算是稱兄道妹的好朋友了。
「你們這道蓮子燉雞,可有加黃耆及通草……那油淋肉排可有麻油?另外,有沒有紅棗茶……沒有?」
兩個男人有些納悶地看樓月恩用著奇怪的方式點菜,到後來沒有一道合她的意,她居然小臉一皺,將茶杯往前一推說道:「算了,隨便來幾道能填飽肚子的菜吧!至於湯……我另外找人拿藥,你們再幫我燉。」
打發走店小二後,她伸手招來侍女,取來筆墨,洋洋灑灑地列出了一張藥單。
「你去城裡幫我抓這些藥,最重要的是,幫我買兩顆青木瓜回來,這東西南方才有的!」
那侍女領命而去,申伯延才有些擔心地道:「夫人,你可是身體有恙?否則何須吃藥?!」
「你能補,我不能補嗎?」想到自己淪落到得喝中藥「補身子」的境界,樓月恩不禁有些怨他。
申伯延自然能感受到她的怨氣,但他不明白自己究竟哪裡得罪她了,還以為是自己讓她太辛苦。「身體虛才需要補,但我看你氣色還好,難道是這陣子看診讓你累著了?」
「才不是,我沒有那麼嬌弱,我只是……」想到自己抓藥的用意,樓月恩小臉微紅,啐了一聲,「唉呀,你不懂啦!」
「就是因為我不懂,我才擔心你,而且你情緒不太對勁,似乎對我……這事情是因我而起嗎?」她現在可說是申伯延心中的寶了,他自然不會放過任何她清緒上的問題,尤其好像跟他有關。
樓月恩快瘋了,這稼伙要追究起一件事來還真是不屈不撓,難道她能明白跟他說:你嫌棄老娘胸部小,老娘現在開始豐胸還不行嗎?
這對夫妻正在僵持著,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的沈祿忍不住噗哧一笑,表情古怪地道:「相爺,我建議你別問了。夫人方才說的那黃耆、通草、紅棗什麼的,還有侍女拿走的藥單上,加了幾味甘草、黨參、白芍、菟絲子等藥,一看就是溫補氣血,滋陰涼潤的好藥方,最後還來兩顆青木瓜,你還不明白嗎……」
他自然不方便看向樓月恩身上的某個部位,卻是興味十足地將揶揄的目光移到了丞相身上。「一切都怪相爺你的喜好,難怪夫人不得不怨啊……」
說著,他還暗示性地用手在胸前比劃了兩下,原本不明白的申伯延現在也理解了,不由得薄斥道:「你這傢伙唯恐天下不亂,本官哪裡是你說的那種人?」
「是啊,相爺當然不是我說的那種人,夫人,我想相爺只是力有未逮。在夫人未嫁進相府前,我曾見過夫人為相爺開的藥方,其中幾味壯腎補陽的藥材,用得我都心驚肉跳呢,所以相爺並不是不為,可能是不行……」沈祿最後又調侃到了樓月恩那裡去。
「不行你個頭!他才沒有那問題,你說的藥方我想起來了,那只是『預防性』的治療,有些反應是正常的……」
預防性的治療?申伯延突然想起去年樓月恩第一次到相府找他時的情景,還幫他「調整」了一下藥方,那幾日他喝完藥都覺得衝勁十足,猶如一尾活龍,晚上批寫公文都覺得運筆如飛,原來這丫頭還來這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