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老大的牆頭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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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頁

 

  「李伯!」大手才剛合上車門而已的華鈞就大喊。

  舉著長剪刀在修剪樹木的老人家望了望門口,「你又來啦!」

  「對啊,李伯,來幫我開個門吧。」

  「這就來了。」老人家雖然有點駝背,但是身體還是硬朗得很,「你這禮拜不是才剛來過嗎?怎麼今天又來了?前天還是大前天來的?」

  「哎呀,我愈來愈心急了嘛。」一開始他一個禮拜過來拜訪一次,這二、三個月他幾乎每個禮拜來拜訪兩次,有的時候甚至一個禮拜跑過來三次。

  「急不得、急不得,年輕人要有點耐性。」年邁的聲音鏗鏘有力。

  原本大門都是開著,但是自從這年輕小伙子三不五時出現在家裡之後,少夫人就要人把大門給鎖上,除非自家的車子進出,否則一律不准開門,家裡也只有他這個輩份夠老的老僕敢幫這個年輕小伙子開門。

  「李伯,真是謝謝您。」他要不是背著一堆球桿,他還真想給李伯彎腰敬禮,她家除了李伯之外,每一個傭人都閃他閃得遠遠的。

  有幾次他碰上李伯去睡午覺的時間,任他喊破喉嚨,裡頭就是沒一個傢伙敢出來給他開門。爬牆、爬門對他來說是小意思,但是那幾次他不是帶了瓷器就是帶了陶器。

  李伯朝他擺了擺手,「你的車子怎麼愈停愈近?」

  我每次來不都是把車子停在大門口嗎?

  「不是,我是說你早晚接送小姐的時候。」

  華鈞睜大了眼睛,「李伯,你知道?」

  李伯朝他擺了擺手,「我還知道你吻著我們小姐不放呢。」

  華鈞吃驚,他趕緊偎近李伯,「那伯父跟伯母知道我每天接送雅涵這件事情嗎?」李伯看了他一眼,「你傻啦?少爺跟少夫人要是知道了還能由得你親我們家小姐?少夫人早拿著掃帚衝出來了。」

  洪鐘般的響亮聲音讓華鈞瞠目結舌,他趕緊放下手上的東西搗住李伯的嘴,「李伯,你想要害死我啊?」老人家老歸老,他的丹田倒是不老。

  李伯拍了拍搗在嘴巴上的手,「臭小子,放手、放手。」想讓他斷氣?

  華鈞跟李伯有一搭、沒一搭的來到主屋門前,華鈞回頭看了李伯一眼。

  「進去啊!」傻小子光看著他有什麼用?

  華鈞將頭轉回來,他有預感這一次伯父也在家,他的猜測愈來愈準確,伯父還沒退休,他最近怎麼有這麼多的時間可以待在家裡?

  「少爺在家裡等著你。」兩個是比較難應付,也難怪小伙子要先喘口氣。

  華鈞歎了一口氣,他有時候還真是希望他的預感不要這麼準。

  「年輕人別動不動就歎氣,哪一個做父母的會喜歡讓女兒嫁給一個唉聲歎氣的傢伙?」

  「是。」華鈞挺起胸膛,「李伯您說的是,失敗個三十八次算什麼?我乾脆來湊個整數四十。」

  站在他身後側的李伯搖了搖頭,看見他雙手提著東西,肩上又背著沉甸甸的長袋,年邁的手往前一伸,他乾脆幫小伙子開了門。

  「伯……」華鈞才剛打開嘴巴而已,一個看似透明的物體便直朝門口飛過來,他提著東西的手還來不及阻擋。

  「哎喲……」李伯的背彎了下去,年邁的手搗住額頭,水晶煙灰缸在大理石上應聲碎裂。

  「啊!」屋內的客廳傳來一聲驚呼。

  「李伯!」華鈞丟下手上的東西,他趕緊扶住李伯彎下去的腰,「李伯,你怎麼了?」

  袁迎儷雙手搗著嘴,洪崇倫往門口奔了過來,「李伯,你要不要緊?讓我看看你的額頭。」洪崇倫一臉緊張。

  李伯痛得坐在地上,華鈞也跟著蹲下來,「李伯,手別壓著,讓我看看。」華鈞拉開李伯壓在額頭上的手,年邁的手心上沾滿鮮紅色的血。

  「哎喲,痛死我了。」李伯皺著一張臉。

  華鈞拿出西裝外套口袋裡乾淨的方巾,他拿著方巾壓上出血的地方,「救護箱,快拿救護箱過來。」

  袁迎儷剛站起來的雙腳又軟了下去,她搗著嘴巴不敢相信,她要砸的是臭小子,她怎麼會砸到李伯?

  「迎儷,你還不快點拿救護箱過來?」洪崇倫吼著。

  「好、好。」袁迎儷慌慌張張的站起來,其他傭人也在聽見驚呼聲之後趕過來,「救護箱呢?救護箱放到哪去了?」袁迎儷紅了雙眼,她真的沒想到她砸的人會是李伯。

  華鈞將李伯抱到客廳的沙發上,「李伯,你頭會不會暈?暈的話就得送醫院才行。」

  「不暈、不暈,痛得緊而已。」李伯仍是皺著一張臉,傭人趕緊拿了救護箱到客廳。

  「李伯,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拿東西扔你。」袁迎儷哽咽了出來,李伯是從她嫁進來之前就已經在洪家服務好多年的長輩,丈夫從來沒有把他當作傭人看待。

  「我知道,少夫人要砸的是這個小伙子。」

  「消毒藥水跟紗布。」華鈞開口,蹲在一旁的洪崇倫趕緊在救護箱裡找。

  袁迎儷站在沙發前面,方巾壓住的傷口一直流出鮮血,染紅的方巾已經快要吸收不了不斷冒出的鮮血。

  「我看這小伙子兩手都拿著東西,他的肩膀上也背著東西,我看他動作不方便就替他開門,誰知道會替他挨上這一下,痛死我這把老骨頭了。」

  華鈞皺起眉頭,這血似乎流得有點多。

  「李伯,對不起、對不起。」袁迎儷哭了出來。

  每次不管她扔出什麼東西,這小子就是有辦法躲得過,她愈來愈毫無顧忌的扔出東西,她真沒想到會傷到李伯。

  「不打緊,我流點血不會有什麼事情,倒是少爺跟少夫人你們兩位,你們要跟這個小伙子鬧彆扭到什麼時候?」

  「李伯?」洪崇倫對上李伯的目光。

  「少爺啊,這小伙子要是真的沒有這個心意又怎麼會來家裡這麼多次?」

  華鈞看了伯父一眼,對嘛,老是踐踏他。華鈞將視線移回到李伯的額頭上,他不敢貿然拿下壓住傷口的方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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