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美人馭修羅(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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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頁

 

  「這些你都不必說,我都知道,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你當初斷了氣時候的模樣,沒有人……沒有人比我看得更清楚。」

  他執起她明顯比前生更纖細的皓腕,長指輕輕地在她的腕上挲滑而過,明明是如此雪白細膩的一段藕臂,在他的眼裡卻看成了那人歿了時,那一段削瘦修長,但傷處卻仍腫脹不消的男子腕骨。

  容若默著聲,看他唇畔明明懸著一抹淺笑,但眼眸眉梢卻無一不透出哀傷的臉龐,明明知道他不過是自作自受,白食了惡果,但在自個兒的心上,卻還是忍不住生出了隱隱的痛楚。

  是她終究忍住了沒問,不問這男人當年睿王爺薨了時,他究竟在那靈旁守發多久,她也不問,不問他會不會心痛,不問他有沒有後悔,不問他是否一如青哥兒所說的失控崩潰,不問他……罷了。

  何必呢?

  知道了他的答覆又如何呢?不過是給她自個兒心裡添亂而已。

  「太醫說……」

  「我知道他們對你說什麼,什麼小養大養的,休想。」她撇唇冷笑了聲,打斷他的話,「從前是我不知道,所以才與你當夫妻,但是從今以後,我不可能再與你同房,再與你行周公之禮,所以,我當然就不可能會再懷上孩子,不可能會有大養之日。」

  「就算是為了自己的身子著想,也不能委屈一下嗎?」

  「若今天換成了你是我,你來當女子,我倒是願意出這一點力,幫幫二哥這點忙,給你『養』身子!」容若咬牙切齒地冷笑道。

  「此話當真?」明明聽著是屈辱的話,但律韜卻笑開了眼眉,因為,至少在她的心裡是願意親近他的,要不,那「身子」怎麼養得出來呢?

  其實,話才說出口,容若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果不其然,看見他咧開了笑,讓她不知道是該惱他怎麼連這一點男人節操都沒有,還是恨得把自個兒胡說八道的嘴給撕了。

  「你出去吧!我想歇會兒。」

  「不出去,朕就只想陪著你睡會兒。」

  「你在旁邊我睡不著。」她硬是不肯挪動讓他上榻,不想讓他抱著自己,聞一身的癸水腥味……這一生,他大概是見過她最多不堪一面的人吧!

  「以前就可以。」律韜笑道,心想是這人太潔癖,最不喜歡被人瞧見自己的不堪,她自覺一身血腥味,但他抱在懷裡,卻只覺得溫潤馨香。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

  「是嗎?」他漫不經心地撇了撇唇,很自動地環抱住她,輕而易舉就半抱起她,讓她騰出一個位置給自己,「上回朕病了,就見你在朕身邊入睡過,想來應該只是習慣問題,就讓咱們再試一回。」

  「我不要。」她嗔了他一眼。

  見她掙扎著想要脫身,他立刻先聲奪人,挺出了因為一場大病消瘦了不少的胸膛,「朕就要抱著你不放手,你推吧!你打吧!反止痛在朕身上,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你的心口還疼?」她楞了一下,已經伸到一半的雙手生生抽了回來。

  他搖搖頭,聳了聳肩道:「前兩天就一點都不疼了,不知道被你推了之後,會不會又痛了。」

  「齊律韜,你唬我!」容若瞪圓美眸,一下推開他近得隨時都能吻到她的臉龐,難以置信這男人競能無賴到這地步,那煞有其事的表情,教她有一瞬間信以為真了。

  「要是真疼了呢?容若忍心嗎?」

  他一邊可憐得近乎可恥地說著,一邊趁著她不防,為她調整姿勢,讓她側躺著,而自己躺在她的身後,讓她的背貼在自己的胸前,明明是男人與女人曲線弧度都迥然不同的身軀,這一刻,卻蜷貼得無比契合。

  她想扯開他環住纖腰的手臂,但試了幾下,那股子圈住她的蠻執卻是一動也不動,她歎息放棄,嗤道:「疼死你最好!」

  律韜感覺她在懷裡的身子漸漸鬆懈不來,滿意地勾起嘴角,「沒關係,我知道你說這話不是真心的。」

  誰說的?容若回眸沒好氣地嗔了他一眼,見他有恃無恐,頗不以為然,未了,她在心裡冷哼,閉上美眸,就讓他得意這一時吧!

  就再給他一點時間,讓他接受她遲早會離去的事實,她真的無法接受這樣的自己與他……天長地久。

  第9章(1)

  容若並未放棄出宮的念頭,那一日,自請為開渠監下的裴慕人來向她道別,說雖想在朝堂上貢獻一己心力,但是,在他心裡深處,想要藉機看遍大山大水,為她繪回天下大圖,或許有一日,他們能夠一起實現開渠通四方,以利農耕,以利漕運,以富庶天下。

  「此次一去,怕大江南北居無定所,鳳弟留著,大哥安心,每到了一個地兒,大哥會捎信,如果靜齋能出得了宮,會知道在哪裡能找到大哥,但大哥知道靜齋的性子,你的人想走,但你的心,離不開朝堂。」

  那一日,在他離去之後,容若靜默獨坐許久,裴慕人從小伴讀在她身邊,最瞭解她的想法,她不願意承認,雖然不能接受與律韜這般帝后關係,但她的心是真的離不開朝堂,那終究,已經是融進她骨血……不,是靈魂裡的想念,死了一次又活了一回,仍是拋不開。

  最後,她涼匆一笑,若沒有真的出宮一回,哪裡知道能不能拋下呢?或許她只是從未離開過,而非離不開!

  又幾日。

  最近,小滿和小寧子一直覺得,自從他們皇后娘娘淋雨大病一場之後,他們似乎沒能過上幾天平靜日子,從前那一段安詳的歲月,如今想來,竟然頗有只能追憶的感慨。

  好不容易,他們皇后的癸水終於止住,臉色才剛恢復了紅潤,不過幾天功夫……而已啊!似乎要呼應他們這個想法般,一聲瓷碎的聲響,從殿內傳來,但是他們只敢守在門口,一步也不敢輕易踏進。

  終於,院門外傳來「皇上駕到」的通報,他們如蒙大赦,看到律韜的來只差沒有膜拜叩首,還不等他們行禮參見,律韜已經開口問道:「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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