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最初的臉紅心跳到現在的心無旁鶩,她也慢慢習慣了。她深信如果有一天他出現在眼前,她能擁有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的氣度。
問題是,她從沒想到過那一大會來得這麼早。
在阿嬌與兒子共享天倫之樂時,她怎忍心拿公事打擾阿嬌與她分開五年的兒子,最後的結論就是她親自上陣。
這次是與一家做電腦研發的公司洽談他們公司辦產品展時所需要的會場佈置,以及請專業模特兒做現場展示。
下車前,她再一次審視自己的穿著,確定合宜整齊後,才慢慢的步下車。
經過層層通知關卡,她很快的坐在會客室。環顧四周,牆上蒼勁的水墨畫以及角落的小型雜誌架,甚至誇張到擁有一個小吧檯、她敢斷定這間公司的老闆不是太有錢,就是很懂得享受生活。
聽到開門聲,背對門的葉似宣站起身,準備一個笑容轉身迎人,但當她合見一張熟悉的勝時,笑容慢慢僵硬。
「你沒忘記我。」他的聲音充滿指控,在她還來不及反應時,他繼續說:『為什麼不來找我?」
葉似宣強裝出笑容,捉起他的手上下晃了晃,「原來是何日燁,幸會、幸會!」她放意漠視他的話。
他反手握住她潔白的柔荑,「你還沒有回答我。」
葉似宣,你的腦袋簡直就是裝水泥,居然自己送上門。她在掙扎抽回玉手無效後,只能陪笑,「你先放開我的手,有話坐下來再談好嗎?」
他是坐下來了,但他近得跟她大腿靠大腿,今仍是緊緊糾纏不肯放,就像孩子捉著媽媽的手,拚命想要引起注意,深怕被人遺忘。
「已經坐下來了,你快點回答。」
他勢必不會放手了,她無奈的說:「你希望我的回答是什麼?當時是你先畫清界線的,律師也把我簽的離婚協議書拿給你,我答應要做的事都做完了。你現在用這種指控的口氣問我,不是很奇怪嗎?」
「我知道你出國唸書,也知道當時跟你面清界線是我對不起你,事後我一直在找你想補償,我找了你整整四年,你知道嗎?」
「好,你很偉大。都是我不對,浪費你四年的時間找我。現在我在這裡,休想怎麼補償我,我洗耳恭聽。」他的口氣讓她反感,在他的觀念裡,永遠都是以自己為中心。
「我……你的口氣就像在哄孩子。」他悻悻然的說。
「你的行為哪一點不像孩子?從我一進來就緊握住我的手,也不管我願不願意,然後就開始辟哩咱啦說你自己的委屈。」
『你——」她的態度跟以前不一樣了。以前她雖然也有脾氣,但後來對他簡直是於取予求,甚至溫柔似水.現在的她讓他不習慣。
「我怎麼了?你是我們公司的客戶奧圖科技嗎?」正事還是要談。她翻開帶來的公事包,抽出卷宗。
「奧圖是豐宇的子公司。」他的腦子仍在想為什麼她的態度會會改變。
「噢!」她想也是,「這裡我們公司的企劃,你要先看看嗎?還是由我做簡報。」
何日燁接過企劃書,看也沒看就直接放在一旁。「這案子是你的了,現在我們可以談一些以前的事,這幾年你在哪裡?為什麼我找了四年都找不到你?」
「我住在邁阿密,有時間歡迎你來玩,既然你對我們公司這麼深具信心,我們也不會讓你捻。相信日理萬機的你很忙碌。我不打擾你辦公了。」她站起身、拚命想甩開他的鉗制。
「你往邁阿密丁難怪我找不到以你,你住邁阿密哪裡?你沒告訴我地址,我怎麼去找你玩?」
還真的咧!如果真告訴他她就是白癡!「如果你真要到邁阿密作客,打電話到我公司找我,我會安排讓你有個愉快的時光。我還有點事,想先走了。」
這麼明顯的暗示,他總該放手了吧。
「為什麼急著走?」
「我有公事要處理。」
「你可以打電話阿公司說要請客戶吃飯,下午請假。我相信以這紙合約的利潤,絕對能讓你的老闆開心。」
「你——」「我只是單純想請你吃頓飯,這樣也不行嗎?」
「吃飯而已?」
「當然。」
葉似宣想了想,既然她打算在台灣好好發展,多一個朋友當然比多一個敵人好,更何況這個朋友還是知名集團掌門人。
當他們來到一家知名日本料理店,坐進包廂時,葉似宣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他沒有詢問她要吃什麼,也沒浪費太多時間在點菜上,毫不猶豫的講出菜名顯示他是這裡的常客。
當服務生關上和室門,他一雙眼盯著她瞧,她不甘示弱的看回去。
四年時間所帶來的變化,在她身上僅有學歷上的改變,當然還包含穿著;至於他就不同,十八歲的任性在二十二歲可以稱為霸氣,尤其在事業處於巔峰時,他眉宇間的氣勢由嬌貴轉為睿智,舉手投足間的成熟魅力讓人心折。
葉似宣心中忐忑,一直互盯不開口也不是辦法,她率先出聲,「你的女朋友柳生盼呢?都事業有成,何時請喝喜酒?」
「在我出國第一年,我跟她就已經沒有聯絡了。」
她有點尷尬的笑了笑,「喔,那現在呢?總有要好的女朋友吧。」
「我還沒找到。」
「需要我介紹可以說。」天啊,她在說什麼?她的朋友每一個年齡都比他大。
『你有好的人選嗎?」
「我開玩笑的。其實,依你這麼好的條件,用不上我的。」
「怎麼會用不上,我有事想請你幫忙。」
他熱切的眼神讓她全身雞皮疙瘩都冒出來,「別這麼客氣,你儘管說,我盡力而為。」
「我想請你來我公司幫忙,我不會委屈你,我可以讓你當秘書室的秘書長。」
「空降部隊對公司的士氣是一種打擊,我不想讓你為難。其實當年的事是我提議,幫忙也是我心甘情願,你不必覺得對我有所虧欠。再說,我現在的老闆對我很好,又是我以前的死黨,我不可能背棄她,尤其在她最需要幫忙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