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裡?全部都可以挑嗎?」
「是啊,還有那裡也可以,你就選你看比較順眼的,我再拿你的尺寸給你穿穿看,有喜歡再買。」
「啊……原來是這樣啊……」花窨點了點頭,可是入眼的內衣款式目不暇給、琳琅滿目,一時之間她也不知道該怎麼挑,好害羞……
「這件、那件和這件。」尉真馬上替她作了決定。
「欸?」花窨不可思議地望著尉真。
「你怎麼可以選這麼快啊?挑選的標準是什麼?」而且,尉公子都不害矂的耶,女人家的東西,他挑得那麼自然?
「我喜歡。」尉真理所當然地回,這就是他的判別標準。
這、這……
「我的內衣為什麼要你喜歡?」花窨又急又羞地道。
尉公子這樣講,別人說不準會以為她……以為他們……哎喲そ她看到專植小姐偷偷在笑了。
「你要挑到天黑?」尉真又懶懶揚高了一道眉。她臉上那副為難的模樣,他就算閉起眼睛都看得到。
「不是嘛……我……好啦,就這幾件。」花窨頹然地垂下肩膀。好吧!她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選,就聽尉公子的吧。
「好,小姐,那我們到這裡來試穿。」專櫃小姐領著花窨到試衣間。
花窨捧著那堆尉真說他喜歡的內衣,一一地讓專櫃小姐教她怎麼正確地穿到身上,也不知道她此時心跳得這麼快、臉這麼紅,是因為讓專櫃小姐看到她胸部的關係,還是因為尉真說他喜歡這些內衣的緣故?
總之,花窨既狼狽又無地自容地買完了幾套她覺得性感得不像話的內衣,與尉真一道經過女裝樓層時,尉真又優雅地停下了腳步,慢條斯理地發話。
「去買幾件衣服吧。」她總是穿著像睡衣的居家服和窨制真茶的冬季制服也不是辦法。
「你剛剛不是叫我不要亂花錢?」花窨半認真半賭氣地回。
那幾件成套的內衣褲已經花了她好多錢了,她都不知道原來這些內衣褲布料那麼少,也要那麼貴,出門前尉真給她的幾張千元大鈔已經通通都花光了。
「讓你稍微像個正常人一點不是亂花錢。」
「……都是你在講,我沒有錢了啦。」花窨悶悶地道。
「我會從你薪水裡面扣。」某人說得臉不紅氣不喘。
「那我不要買了。」花窨轉身就要下樓。
「去買。」尉真冷冷地把她拎回來。
「你付錢?」
「我付錢。」別傻了,他會跟李伯伯拿。
「那你付錢你選就好了啊,反正你那麼愛選。」花窨繼續賭氣。
尉公子連她的內衣都挑,現在又要她買衣服,真是控制欲太強,從前的作坊主人也沒他霸道。
「既然你這麼說,那我不客氣了。」
接著,花窨便瞠目結舌地看著尉真迅速選了一堆小山高的衣服,將她推進某專櫃的試衣間裡試穿,又火速地拿著一張四方形小卡片結完帳。
「那什麼東西?居然可以付錢?」花窨又是一臉不可思議地盯著尉真的信用卡。
樊夫人跟她說過的幾種錢裡面,沒有這一種。
「你沒有?」尉真想也知道李花窨的cosplay症狀又發作了,不想陪她瞎演,只問他自己想知道的。
「沒有。」花窨搖了搖頭。
「很好。」沒有信用卡才好,否則依她腦子有洞的程度,大概很快就傾家蕩產了。
「為什麼很好?」
「沒有為什麼。」尉真懶得解釋。
「什麼嘛……」尉公子老是這樣,花窨已經越來越摸得透他,也越來越無奈了。
「既然買了新衣服,最近你就穿這些吧,好歹比較像樣。」離開女裝櫃位前,尉真又補了一句。
「喔,好啦,我知道了。」花窨心中五味雜陳地回。
可能是天氣很暖和的緣故,專櫃裡賣的長袖少,尉真替她挑選的那些衣服裡甚至還有幾件無袖洋裝。
她雖然不習慣,但對台灣總還是抱著入境隨俗的心態,現下知道路人都是這麼打扮,就連貼身內衣褲都可以明目張膽地陳列販賣,她就算心中彆扭,也得好好說服自己克服心理障礙,安心在這裡過生活。
尉真希望她不要再穿睡衣了,她就不要穿,別讓尉真丟臉,也不要讓自己鬧笑話。
這樣一想,她雖然來到好奇怪的台灣,但好歹也是有個尉真肯收留她,肯替她瞻前顧後,從頭管到腳……
「李花窨,你到底要不要走?」尉真發現身後沒有來人,不耐煩地回身催促。
「好啦。」花窨急急忙忙跟上尉真的腳步,此時心中對尉真的感受,竟是甜多於苦,依賴甚於討厭。
其實,莫名其妙來到這兒,莫名其妙與尉公子一同生活,也還不算太壞。
她提步快跑,唇角微揚,也不知道自個兒究竟在笑些什麼。
相安無事了兩天,尉真要出發到南部選花前,不放心地對花窨交代——
「我會在那裡待兩、三天,回來的時間不一定,你不要到處亂跑,不要讓陌生人進門,不要接電話,有什麼事情就打手機給我,你總會打電話吧?」尉真難得一次說這麼多話。
「我會啦。」她看尉真打過好幾次電話,知道只要把話筒拿起來,撥上面的數字鍵就可以找到想找的人,很方便,而且數字一到九,她早就會認了。
「不要亂接電話,不要亂出門,冰箱裡的食物夠吧?」
「夠啦。」
「若是不夠的話,清潔阿姨的電話在這兒,你有什麼急事可以找她,要買什麼東西也可以請她幫忙買,我已經交代過——」尉真揚了揚電話旁邊的Memo紙,上頭有他的、鐘點清潔阿姨的,還有派出所的電話。
「我知道啦,你交代過清潔阿姨,你已經說一百次了。」
「若不是你靠不住,我何必說這麼多次?」尉真合理的懷疑,他大門不要鎖,都比裡頭放一個李花窨安全。
「好啦好啦,你快出門,我會顧好茶胚的。」花窨揮手趕了趕他。
尉真離去前不放心地睞了李花窨一眼,覺得李伯伯真是扔給他一個天大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