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夢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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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頁

 

  豈料,正當她關上冰箱時,卻在這時聽見門外傳來說話聲。

  她還以為自己聽錯,但說話的人突然拉高了音量,然後再次轉小。

  她楞了一下,好奇的走到門口。

  這城堡的房間門不像旅館房間門有讓人看外面的窺視孔,但它的門鎖還是以前那種純銅打造的老古董,就是有一個鑰匙孔能看見外面的那種。

  因為如此,她能清楚聽見門外真的有人在說話。

  她聽得出來,其中一個人是林姐,還有一個是男的,可楠好奇彎下身來,從那鑰匙孔朝外看了一眼。

  門外,住她對面的林姐把門半開著,怒瞪著那個在門邊的男人,她從他的體型和背影認出來,那是馬可士。

  她楞了一下。

  「娜娜,聰明點,你知道這是有利可圖的,否則那老巫婆不會留下來,她已經和我簽了合約,我知道楚欣欣想和瑪麗合作。」

  「欣欣是想喝瑪麗合作,但她可以等下一次機會。我們都知道,你已經山窮水盡了,你若是想說服亞倫.艾斯,你得靠自己,我不會讓你利用她。」

  馬可士聞言,勃然大怒伸手抓住她的手臂:「你不要逼人太甚!」

  可楠嚇了一跳,怕他對林姐動粗,正握住門把要開門,就看見林姐板著臉,冷眼看著他。

  「是我逼人太甚嗎?我倒覺得是你逼人太甚,事情才會變成現在這樣。」

  「你什麼意思?」馬可士一愣。

  林姐不耐煩的道:「你還想不通嗎?莎拉死了,大衛也死了,我記得去年你們一起合作的電影也死了人,不是嗎?」

  馬可士渾身一震,收回了手,正色道:「那是意外。」

  林姐抽回被他握住的手,雙手交抱在身前道:「隨便你怎麼說,我不知道你們幹了什麼好事,但顯然有人認為是你們的錯。」

  馬可士臉色慘白,沙啞的急急辯駁:「那只是意外,警方已經查過了,那只是場不幸的意外。娜娜,拜託你,你說的沒錯,我財務出了點問題,但只要這部電影能成功,我就能翻身了。瑪麗答應接下這部片的電影,那個男人你也看見了,他一定會紅的——」

  「夠了。」林姐抬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正色道:「馬可士,拜託你搞清楚狀況,你現在應該擔心的不是那部電影或你會不會破產,而是你這條小命,如果我是你,我會立刻回房把門鎖好,明天一早就去申請警方保護,我認為那個到處殺人的瘋子,下一個目標是你!」

  她疾言厲色的說著,跟著後退一步砰的關上了門。

  馬可士聽得目瞪口呆,可楠可以看見他肥胖的手垂落在身側,微微的顫抖著,然後他從口袋中掏出手帕擦著頸上的汗水,他本來還試圖敲門的,但卻一邊緊張的東張西望,像是害怕什麼東西突然從旁跑出來,最後還是神經兮兮的轉身快步離開。

  見他走了,可楠這才送了口氣。

  不過,從剛剛的對話聽起來,林姐和馬可士似乎之前就認識了,她沒提過呢;話說回來,林姐好像是在美國念過書,也曾經在好萊塢工作過,會認識製作人也不奇怪。

  倒是林姐似乎對這幾次命案知道什麼內情,她忍不住好奇,有點想去對面敲門問清楚,就在這時,她放在臥房裡的手機響了起來,那聲音短促卻清楚。

  奇怪,不是說沒有訊號嗎?

  她一愣,匆匆回房,滿懷希望的拿起手機檢查,結果只看見上面出現即將沒電的警告,然後又嘩了一聲。

  她翻了個白眼,歎了口氣,乾脆直接按掉了電源,把它收回隨身的包包裡。

  坐在床上,她考慮了一下,決定還是明天再去問林姐好了,手機時間顯示都一點五十分了,她要是現在去問,她和林姐今晚都別想再睡了。

  沒再多想,她鑽回被窩裡,因為吃飽喝足,她幾乎是沾枕就再次睡著,只是這一次,卻睡得十分不安穩。

  窗外,風雨越來越大,隆隆雷聲由遠而近,刺眼電光陣陣不停。

  她將整個人埋進被窩裡,雜亂的夢卻紛紛而來,混在一起,紅酒、斷崖、鮮血、倒吊的女人、倒塌的塔、爆炸的直升機、席捲而來的火焰——

  半裸的男人、純藍的眼眸——

  白色的蕾絲、滑過冰肌玉膚的淚——

  銅製的門鎖後有一隻偷窺的眼睛——

  她裸著雙足在冰冷的石板上行走,牆上古老的玻璃燈閃爍著,金髮小女孩的油畫在流血淚,城堡裡的王座融化了,塔樓上的石龍活了起來,揚起惡魔的翅膀發出恐怖的吼叫聲,在走廊裡追逐著她。

  她驚慌的往前跑,穿過長廊,跑進樓梯間,卻被那飛龍吐出的火焰灼傷,它揮舞著翅膀將她打到,她從樓梯上滾落,那有著赤紅眼眸的飛龍已經飛了下來,張開了堅硬的利爪,撕裂了她——

  她害怕的尖叫了起來,猛的再次驚醒,滿身都是大汗。

  可楠喘著氣,卻很快發現自己不在床上,她躺在地上,一張浸了某種液體地毯上,她能看見床就在她旁邊,在她眼前。

  窗外仍有閃電不時照亮一室。

  一開始,她以為她又因為做惡夢掉下床來,但那張床的床罩不時她房間的那一件,這張床罩是淺金色的,邊緣有著玫瑰的織錦。

  在不是她的床,不是她的房間,地毯的花色也不一樣。

  不安和恐懼猛地擭住了她,然後,她感覺到自己的手上似乎握著一樣東西,她垂眼,舉起手,看見手裡握著一支純銀的玫瑰燭台,但燭台上沒有蠟燭,那純銀的燭信粗刺上,只有鮮血一路蜿蜒往下,漫過檯面,染滿了她的手背。

  她睜大了眼,直瞪著它,不敢動,無法呼吸,腦海裡一片空白、

  有那麼一瞬間,她真的無法思考,還以為是夢,還在夢中,但那血的觸感如此真實,一滴又一滴的滑落。

  她不知道自己如何站了起來,但她真的站了起來,然後毛骨悚然的看見了那個躺在床上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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