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楠倒抽口氣,本以為他會掉下去,可下一秒他的腳也找到了支力點,然後他開始手腳並用的往上爬。
升降機繼續往上攀升,她心驚膽顫的看著他以飛快的速度跟著往上攀爬,很快的爬到了一個足以立足的地方,她以為他會停下,但他沒有停下,只是回頭看了她一眼,伸手指著上方。
她抬頭看,看見半圓形的平台要到了,她忙把門關起來,然後迅速蹲下,但她還是忍不住探頭從那彩色玻璃窗往外偷看。
只見那不要命的傢伙,果然繼續跟蹤往上爬,他已經離開了巖壁,僅用幾根手指和腳趾在緊密的磚石中找微小的縫隙當支點。
這太誇張了!
她提早一顆心,手心冒汗的捂嘴屏息看著他像蜘蛛人一樣在城牆上左移右挪,冷風撕扯著他的發,他不時會遇到因為老舊而崩落的石磚,讓他稍微失去平衡,但他不曾真的掉下去過。
當升降機超過平台,他不再能看到他,那短短的幾秒鐘是她這輩子最恐怖的時候,等那老古董一停下來,她一確定外面沒人,立刻開門衝了出去,就在這時,一個穿著斗篷的高大男人從通往城堡的落地門裡走了出來,可楠看見那人,嚇得停下了腳步,這一回,他沒將斗篷的兜帽戴上,她清楚看見這傢伙的面貌。
他有一頭棕髮和高挺的鼻子,男人看見她楞了一下,然後露出瘋狂且邪惡的微笑。
「嘿,看來這場遊戲是老子贏了。」
他不是在對她說話,她知道。
男人見獵心喜的表情,更讓她毛骨悚然。
他想殺了她,那是獵人看見獵物的表情——
當他往前朝她走來時,她想也沒想,迅速往後退回電梯裡,男人追了上來,從身後掏出一把斧頭,猛力的朝她砍來,她及時把門關上,斧頭砍在鐵門上,發出鏗鏘聲響,門上的彩色玻璃被震得裂開,碎了一地,她抱頭護住自己驚叫出聲,當玻璃落地,她抬眼,只見那男人再次舉起斧頭,對準了破掉的玻璃窗內的她。
可楠瞪大了眼睛,看見他露出白牙、張嘴大笑,然後甩動右手,將斧頭朝她投擲過來——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她看見他的手腕被人抓住,一隻腳從他身後冒了出來,從旁橫掃,他整個人像風車一樣,順時針被硬生生旋轉了半圈,重重摔倒在地,男人一腦袋撞在石板上,連叫都來不及叫就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然後那個讓她擔心得要命的傢伙,跨過了那昏倒的殺人魔,迅速拉開了門。
「你還好嗎?」
看見那男人,她差點哭出來,除了手指有些髒,身上沾了些灰,除了把她嚇得快心臟病發之外,這男人一臉輕鬆,看起來好得很,甚至沒什麼在喘。
她想也沒想就抬手狠甩他一巴掌。
這一掌出乎他意料之外,他完全沒想到要閃,被她硬生生扇了個巴掌,他一臉錯愕,但她還是壓不下火氣,忍不住伸出手指戳著他的胸膛,火冒三丈的怒斥:「你瘋了嗎?你知道這裡有多高嗎?要是摔下去,就算你是九命怪貓也會變成一攤爛泥——」
「如果這裡有人,我們不能只待在電梯裡坐以待斃。」他抓住她猛戳他胸膛的右手,冷靜開口解釋:「我從那邊上來,等在這裡的人會被升降機裡的你轉移注意力,而我就能從後面解決他。」
她聞言一僵,小嘴半張,他說的沒錯,他確實是對的,他也解決了那個壞蛋,可楠依然還是壓不下那滿腔的怒火,尤其是他還一臉冷靜的模樣,真是讓她看了滿肚子或,不由得改用左手拍打他的胸膛,怒氣沖沖的說:「那不表示你這麼做就是對的,你要是先和我說,我們可以一起想點別的方法,而那絕對不是要你當空中飛人或蜘蛛人,別再這麼做了!聽都沒有?」
「我衡量過自己的能力,計算過距離,我受過專業訓練,知道自己做得到——」
聽他還繼續說,她真是氣到腦充血,在這之前,她還真不曉得自己有這麼嚴重的暴力傾向。
「噢,閉嘴!」可楠氣昏了頭,不想再聽他解釋,伸出手就將他拉了下來,用力的吻住他,以雙唇狠狠堵住了他的嘴。
這個吻也不在他的計算之中,肯恩楞了一下,然後感覺到她貼上來的嬌軀止不住的輕顫,差不多在這個時候,他才慢半拍的發現她那麼生氣,是因為她嚇壞了。
「別死在我面前,不準死在我面前。」她往後退開,黑眸中有著淚光,憤怒的低聲警告他:「我受夠了有人在我面前死掉,你聽到沒有?」
奇怪的情緒再次抓住了他的心口,但他沒空多加理清,他有正事要辦,而根據以往和公司裡那些女人相處的經驗,他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會惹她發火,所以他迅速點頭;畢竟耿叔有交代,不要和任何歇斯底里的女人爭執,那只是浪費時間,這個忠告一向很實用,他發現紅眼裡的男人幾乎視此為圭臬,奉行不悖。
她見狀,果然放過了他,快步踏出那老古董的門,火速將那昏死過去的瘋子翻了過來,然後倒抽了口氣。
「怎麼了?」
他奇怪她為何要將那傢伙翻過來,上前只聽她說。
「我見過他,他是柯尼,那個幫我們提行李的男侍。」可楠臉色蒼白的抬起頭告訴他。
肯恩一愣,「你確定?」
「確定。」她點頭,看著肯恩脫下這男人的斗篷丟給她,再抽下那傢伙腰上的皮帶將其雙手捆綁起來。「把斗篷披上,帽子戴起來,如果還有別人,這可以保護你。」
她接住那黑色的斗篷,迅速披上戴好兜帽,邊問:「你有聽見他剛說什麼嗎?」
「沒有,他說了什麼?」肯恩將這傢伙拖到半圓形塔樓平台的角落裡,脫下他的布鞋和襪子,把兩隻襪子一起塞到這王八蛋嘴裡,鞋帶拆下來綁住這人的雙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