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終究只是媽咪的心願。」她笑看挽道,美眸深處儘是對兒子的疼愛,「但更重要的是,你能快樂。」
從那一天之後,這就是她對兒於最大的期許,身為唐家嫡親的獨生女兒,唐熙恩對於名利地位都看得很淡,所以她不喜歡過問,她擁有這些幾近一輩子了,就算哪一天全部都失去,她也不會覺得惋惜。
唯有用全心在寵護她的丈夫,以及她疼愛進骨子裡的兒子,是她這一生水遠不會放手的執念。
「媽咪。」唐森執起母親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輕啄一吻,「對不起,這些年讓你擔心了。」
唐熙恩笑歎了聲,知道母子心裡所想的是同一件事情,他們父子之間的不和,一直是她午夜夢迴之際,總會不由自主懸上心頭的牽掛。
唐森看著母親抹上唇畔的淡雅淺笑,看得出她擔心,卻也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表情教他覺得難受,默了半晌,傾首在母親的耳畔低聲道。「那天,在後車廂裡,自始至終,我都是清醒的。」
一瞬,唐熙恩瞪圓了雙眼,不敢置信地看著兒子,她知道這些年來,丈夫不只一次的猜想,在他們兒子被綁架的那一次,為了讓對方膽法害怕,他說了不少根本就不該出口的狠話,雖然在打開車廂時,兒子仍舊是昏迷不醒的,但後來父子二人的漸行漸遠,讓他終於有一次忍不住問她。「你說,會不會他其實都聽到了,是清醒的,只是不願急睜開眼晴面對我呢?」
她水遠都無法忘記,一向總是如鋼鐵般堅硬不屈的丈夫,在開口的那瞬間流露出來的後侮與哀傷。
「森兒」她急於想要向兒子解釋,然而心急心痛心焦,讓她的心亂成了一團。
「我知道,在他那個位置上,做很多事情都是不得不為,我知道。」最後一句的強調,是給母親安慰,唐森微笑,低頭在母親額頭上輕吻了下,「媽咪不哭,今天是你生日,而且,會來看我熱鬧的家人很多,我現在最怕的是全員到齊,所以,咱們母子兩人要好好打起精神來才可以。」
唐熙恩被兒子這話逗笑了,笑中帶看淚,最後還是忍不住把兒子緊緊地抱住,輕喃道。「森兒,他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他點點頭,勾住了母親的手,兩人往大廳的方向步去,偏廳的位置比大廳高了半層樓,正好居高臨下,他完全不必數人頭,只是淡淡掃過一遍,就知道他的預想成真,此刻,在他們面前出現了好些年不曾有過的光景,唐氏一族人全員到齊。
為此,母子二人相視一眼,會心而笑。
唐森放開母親的手,讓她走下階梯,回到父親身邊,父子二人隔空相視了半晌,只是淡然地額首,雖然還有疏離,卻少了幾年前緊繃的冷漠,就算沒有將話說開,但舉竟他們之間從未有過深仇大恨。
然後,他的目光回到人群之中,先看到的是一大群人圍住了他的兒子,這時小傢伙被才剛滿十八歲的唐行謙抱在懷裡,一張小臉苦皺著,看起來就是不高興被拿來取樂,但是人小力簿,父母都不在身邊,只能一直伸手討著要不遠之外的唐牧遠抱抱,但唐牧遠只是微笑,幾次想伸手,卻在身旁的唐爾謙注視之下,最後只能收手,歎息作罷。
這時,唐牧遠察覺有人在注視自己,抬起俊眸,就看見唐森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以及勾在那唇畔的淺笑,不由得微愣,難得的失神。
先別開眸光的人是唐森,他望向距離門口較近的位置,看見表妹范靜初朝他投來的嫣然笑顏,一看她那帶著點不懷好意的笑容,就知道她是故意要氣嘔站在身旁的嚴日和,他自小就與這表妹要好,自然不吝於與她配合,是以他不只是笑,眼裡還抹上幾許柔情,范靜初看他的笑容,心意相通似的呵笑了趕來,十分開心的笑顏,教身旁的嚴日和鐵臉又沉了幾分。
見狀,表兄妹兩人不約而同地聳丫聳肩,彷彿在說怎麼那人一點都禁不起逗,雖無一字片語,但他們就是能懂彼此的心思,只能說他們兩人太過相似,相似到激不起半點火花,在對方身上找不到一點樂趣。
終於,一向最能沉住氣的嚴日和看他們兩人「含情脈脈」的注視彼此,一口氣再也咽不落,大掌揪住自己女人纖細的膀子,在眾人都還未能注意之前,將她從大廳帶走。
唐森再也忍不住低笑了起來,為他的表妹而笑,也為嚴日和而笑,他懂靜初,卻也懂同樣身為男人的嚴日和,八成是恨不能把心愛的女人給吃得一乾二淨,靜初或許有頓好受的了,不過,那是她真正想要的也不定。
「什麼?就這樣?」唐冬讓訝然的低喊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正纏著唐結夏在說話,無論她如何閃避,都逃不開他的追問,「就這麼一句話,阿森就對你既往不咎了?會不會太便宜你了一點?」
「唐冬讓,你可不可以就一次發發好心,不要嚇我了?」唐結夏苦惱地啊著嫩唇,往旁邊退開兩步,就見對方也跟進兩步。
「怎麼?你現在怕阿森會後算帳?」唐冬讓脫了她微微慘白的俏顏一眼,隨即好心地拍拍她的肩膀,「放心啦!阿森沒再追究,就應該是沒事了。」
「你怎麼肯定?」唐結夏好奇地湊了過來,一雙美眸眨巴著。
唐冬讓對她也故作認真,把臉也湊過去,「小八,你有聽過,哪家的主人和自己養的寵物有隔夜仇的嗎?」
第8章(2)
此話一落,唐森就看見她一張薄臉皮脹紅起來,表情又氣又窘,卻又無法否認唐冬讓所說的話,擔是因此沒有「隔夜仇」,讓她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這時,唐結夏與唐冬讓聽見從上而傳來的熟悉笑聲,不約而同地轉頭往唐森所站的方向望去,知道他背定是聽到剛才的對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