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娘子夜夜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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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頁

 

  「顧大俠——」

  顧風波道:「江武英雖死,但線索要找總還是能找到的。若貴幫之人盡歿於此,實為不智之舉。」

  萬盛幫幫助沉吟片刻,然後一揮手,轉身,「咱們走。」

  顧風波沒有看向離開的萬盛幫之人,而是看著林飛玉道:「長江後浪推前浪,左護法不簡單。」

  林飛玉衝他一抱拳,「過獎。」

  顧風波沒有再說什麼就離開了。

  林飛玉對自己身後的教眾道:「你們追教主去吧,回稟教主,我辦完事後就會回教。」

  「是,左護法。」

  赤焰天魔教的教眾遵命離開。

  林飛玉看了看天色,轉身重回泰山。

  如她所料,泰山之巔的某次懸崖畔,唐樂天仍然坐在那裡,手裡也依舊抱著一罈酒,看起來就像一個地地道道的酒鬼,只是這個酒鬼雖然滿身酒氣,但是並沒有醉。

  「想不到你會回來找我。」

  「不。」林飛玉否定了他的話,看著他慢慢舉起了手,「我只是來要你的命。」她需要確認一些東西。

  「哦,是嗎?」

  一聲龍吟劍嘯,靈蛇劍出鞘。

  唐樂天抱著酒罈又灌了一口酒,道:「你現在有把握殺我嗎?」

  「沒有。」

  「那你如此豈非自尋死路。」

  「你會殺我嗎?」林飛玉不答反問。

  唐樂天歎了一口氣,自言自語似的道:「一個男人要如何對他心愛的女人下殺手呢?」

  林飛玉給他答案,「閉上眼睛就可以。」

  這世上有太多所謂名門正派的男人是這樣做的,親手將他們曾經許過的山盟海誓的愛人送下地獄。

  「真是個好答案。」

  「本來就好。」

  下一瞬,林飛玉的劍便刺了過去。

  唐樂天應戰接招,但只守不攻。

  劍過百招,林飛玉收劍入鞘,轉身就走。

  唐樂天抱了酒罈追上去,「這樣就要走了?」

  「怎樣?」

  「你為何突然而返?」他不行她只是突然對他起了殺心,事實上她早無殺他之心,她雖然不承認,他卻心知肚明。

  林飛玉突然收足,側頭看他,「唐樂天。」

  「嗯?」

  林飛玉道:「瀟湘劍客並不是一個多管閒事的人。」

  「哦。」

  「可方才在泰山腳下他管了萬盛幫的閒事。」

  「噢?」

  「你真的不想說些什麼嗎?」

  「你便是為此來找我的嗎?!」

  林飛玉柳眉微微上挑,「不可以嗎?」

  唐樂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你高興就好。」

  林飛玉冷冷道:「可我並不高興。」

  唐樂天追問:「為什麼?」

  林飛玉認真地看著他,一個字一個字清晰地道:「四海長青,劍雨瀟湘,毒尊蠱後,唯天長樂。」

  唐樂天一臉的莫名其妙。

  林飛玉續道:「這是江湖上流傳的一句話,說的是江湖上最有名的四方霸主。」

  唐樂天點點頭,「然後呢?」

  林飛玉轉頭,繼續前行,「可是,我突然覺得這句話說的也許不是四個人。」

  「是嗎?」

  「應該是五個人,最後那個人應該——」她哼了一聲,「唐樂天,你真的不打算說點什麼嗎?」

  「我還需要說什麼嗎?」唐樂天反問。

  林飛玉忽然低笑了一聲,「確實,你已經不需要再說什麼了。」

  「你笑了!」

  「我是人,當然會笑。」

  「可我從來未見過你如此笑過,我相信赤焰天魔教的人也沒見過他們的左護法笑得如此美麗動人。」

  林飛玉臉色登時又冷了下來。

  唐樂天沒趣地摸摸鼻子,他好像一不小心說錯話了。

  「唐樂天,我要回北疆去了。」林飛玉淡淡地陳述一個事實。

  「是嗎?」唐樂天語氣難掩失落。

  林飛玉腳步不曾停下,一邊走一邊道:「短時間之內,或者今生我都不是你的對手。因此,我不打算跟你算那筆帳了。」

  唐樂天臉上既未見高興,也沒有失落,只是平靜地道:「那你打算如何呢?」

  「不如何。」她此次回去,前途吉凶未卜,能否生還還猶是未知之數,所以,就此了斷也好。

  「這個答案可真不是個好答案。」想要船過水無痕,將他就此遺忘在風中?

  「你回頭就是為了印證你心中所想,然後再告訴我你的決定?」

  林飛玉沒有回答,但唐樂天卻已經知道了她的答案。

  「江湖路無盡,但你我的路這裡便是終點。」

  林飛玉停下了腳步,轉身,面對他道:「唐樂天,我們江湖再不見。」說完,轉身離開了。

  「再不見?」唐樂天並沒有追上去,卻捧起酒罈灌了一口酒,抬袖一抹嘴,看著她離開的背影,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自言自語道:「這樣就想兩清啊……」

  熱氣氤氳中,隱隱約約映出一個身影。

  水流從指間滑落,滑過手臂,滑過高峰,而後重歸浴桶。

  趕了幾天路的林飛玉神情享受地閉目靠在桶邊,以手撐額,將養精神。

  他們赤焰天魔教少在中原走動,卻不料中原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對他們竟然有莫大的仇恨,簡直是莫名其妙。

  前日她不過是將一個垂涎她美色、言語下作的男人一劍殺了,結果倒惹得九華派對她發出追緝令。

  哼,是非黑白不分,全無道理可講。

  想到這裡,林飛玉也無意在泡下去,遂從桶中起身,拿了布巾拭去身上水漬,又拽過掛在屏風上的睡袍裹身,一邊將盤起的長髮放下,一邊往床的方向去,打算上床歇息了。

  才將長髮打理好,身子尚不及挨到床褥,屋外傳來的異響就令林飛玉豁然坐直身子,手指間銀芒閃動。

  竟然有人敢夜探!

  而且來人還很大膽呢——林飛玉看著一隻手將窗戶支起,爾後一個人落地無聲地躍了進來,隨手又落了窗閂。

  林飛玉指間的銀針並沒收回,冷冷看著來人。

  來人不是別人,真是與她幾日前在泰山分別的唐樂天。

  「看樣子你似乎並不歡迎我。」

  「泰山之巔,話已說盡。」

  唐樂天搖著手中的折扇,微微一笑,道:「你是說過再不見,可我並未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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