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還坐在這裡?」許芯怡瞠大眼「難道是他不想帶你去?」
「小姐,這是香烤鰹魚。」侍者上菜時,遵從日式服務,拉開門後,先跪坐,再奉上菜餚,稻稈熏烤的鰹魚可以沾酸桔醬品嚐,這是高知著名的料理方法。
等侍者離開,鄭綿真才繼續說下去,「是我不想去,你也清楚他的家世背景,那種富貴人家規矩多如牛毛,我不習慣,也學不來。」
「現在才想到這個問題,也太晚了吧!」許芯怡佩服好友的遲鈍。
「我還是覺得我們的關係很不切實。」鄭綿真的心情莫名的低落,仍然吃光了烏龍面。
「怎麼不吃香烤鰹魚?這不是你的最愛嗎?」許芯怡夾了一片,要放進她面前的小碟子。
「不要,我不吃!沒熟的魚類有股腥味,只要一聞到,我就開始反胃。」鄭綿真馬上拒絕。
「反胃?」許芯怡嚇一跳,「你是不是?」
「懷孕?」鄭綿真仔細的回想,然後點頭,「有可能,但是我還沒有檢查。如果真的有孩子,我養的起,也可以向他要撫養費。」
「他會任由親生孩子流落在外?就算他肯,趙家也不會同意。」
「如果我躲起來呢?」
「你看太多電視和小說了,為什麼要躲?趙擎之如果是男人,就會想辦法擺平他家族的歧見,正大光明的迎娶你進門。如果他連家務事都擺不平,還談什麼霸氣江山?」許芯怡獨享味道一絕的香烤鰹魚。
「他的家人會反對他娶我嗎?」
懷孕果然讓女人的邏輯變得奇特,許芯怡不明白,鄭綿真想躲起來的原因是什麼?不是趙家人不接受她嗎?
「如果你今天去見他父母,就可以知道答案。」
鄭綿真皺了皺鼻子,「為什麼我要讓人評頭論足打分數?」
這是鑽牛角尖吧!果然是孕婦。
閃光燈閃個不斷,趙擎之完全沒有預料到會面臨這等陣仗。
趙懷璧不悅的豎起眉頭,雖然不管事多年,但是養成的霸氣從眉宇刻進骨子。
「請問你這趟來台灣,是要看未來的兒媳嗎?霍小姐的表現,你還滿意嗎?」
他怒瞪著不停追問的記者,「你是哪家報社?」
記者嚇得閉上嘴巴。這老先生看人的眼神好可怕!
「爸,媽,你們先上車。」趙擎之留下來,順便和媒體記者寒暄,「各位記者大哥大姐,我相信你們是跟著霍小姐來的,不過我父母不是藝人,應該不用見報吧!」
「趙製片,話不是這樣講,你母親和霍小姐在飛機上有說有笑,分明就是熟識,你就先把你和霍小姐的關係告訴我們,好事安排在哪天?」
「我和霍小姐的關係純粹是電影出資者和電影演出者,你們都知道的啊!」
「觀眾有知情的權利。」
「我有進一步消息的時候,就告訴你們。」趙擎之退回車門旁,很快的上車,「可以開車了。」
他太清楚這些媒體記者要的是有爆點的新聞,今天他說到口乾舌燥,也只是提供他們更多撰寫的點子。
對上父親不悅的眼神,他知道難題現在才開始。
「怎麼這麼巧,你們會搭同一班飛機?」在外人的面前,趙擎之清楚的知道,父親有再多的責難也不會發作。
「才不是巧,我特地陪伯父和伯母回台灣。」霍潔玫嬌笑,「伯母跟我說,她最大的遺憾是沒能生個粉雕玉琢的貼心女兒,沒人可以陪著逛街,聊些打扮的事情,所以我就藉著拍片的空當,自告奮勇羅!偷個小閒,老闆不會介意吧?」
趙擎之不動聲色,身體刻意和她保持距離。「原來你們是忘年之交。」
「什麼忘年之交?你這臭小子,是在演哪出戲?女朋友就說女朋友,怎麼懷孕了,還讓她搭飛機到處跑?真是不像話!昨天居然也沒有跟我講清楚,我早上要離開飯店的時候巧遇她,可嚇得不輕。」趙曾淑芬不悅的教訓兒子。
他好不尷尬,「媽,你誤會了,霍小姐不是……」
「不是什麼?你們都高調的游香江,難道報紙又亂寫?」對於小兒子在好萊塢闖蕩這件事,趙懷璧有說不出的憤怒,他打下的江山,本來期望他們兄弟可以同力,其利斷金,沒想到居然出現一隻黑羊,而這只黑羊還在他的眼皮底下默默地搞出這番事業,等他發現不對勁時,大勢已去。
至於霍潔玫,聽見趙曾淑芬說道懷孕這件事時,震愕得不知道應該如何反應。
「霍小姐,真是不好意思,家醜外揚。」趙擎之客氣的笑說。
「以我們過去的關係,有必要這麼疏遠嗎?」霍潔玫何等聰明,馬上知道他有了新的對象,所以他當時的拒絕就是這原因?她的條件比對方差?
怎麼可能?目前的一線女星,論外貌和內涵,可以與她匹敵的屈指可數,莫非是李穎冰?還是曾巧菲?
「就現在的關係,也不用疏遠,畢竟霍小姐目前拍的電影還是我方投資的。」他笑吟吟的說,但話意明白的要她收斂說話的態度。「媽,你真的是誤會了,我說的對象不是霍小姐。霍小姐現在可是在世界影壇即將發光發熱的新星,跨出華人世界一直是她的夢想,怎麼可能會考慮懷孕這件事?」
在丈夫的示意拍撫下,趙曾淑芬不再開口,不過等一家人團聚,她一定要兒子說清楚,講明白。
一路上,車裡暗潮洶湧,每個人各懷心思。
回到信義區豪宅,由於七樓、八樓和九樓都是屬於趙家所有,所以在設計概念上,除了顧及各自的生活隱私外,還要有家庭和樂,九樓是公共活動空間及訪客的留宿房間。
趙擎之住在七樓,先陪同父母回到八樓的住處。
等傭人奉上熱茶後,他知道自己不說清楚,絕對脫不了身。
「我的女朋友叫鄭綿真,你們不覺得她的姓氏不錯嘛?我姓趙,她姓鄭,趙鄭聯姻,造鎮,我們家的老本行不就是營建?」借用她的說詞,他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