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是害怕的吧!畢竟,沒有經驗;畢竟,他們都還太年輕,她還沒有準備好,很正常,驕傲如姚水晶,肯定從來學不會示弱。
深深地歎氣,一把將她摟進懷裡,恨恨地罵道:「妖精!」
她在他的懷裡,有一瞬間的僵硬,見他沒有進一步的動作時,才慢慢地放鬆下來,感覺到他某處異樣地灼熱,她很明白那是什麼,想要掙開。
「別動。」他將頭埋入她的秀髮之中,鼻尖全是她清淡的香味。
她難得乖乖地停下來,躺在他的懷裡,他們的肌膚貼在一起,有一種別樣的膩潤,她聽著他的心跳聲,心裡那種莫名其妙的不安,慢慢地平息下來,只在他懷裡,也只有在他懷裡。
他摟緊她纖細的腰,在她耳畔輕聲地說:「膽小鬼。」
她的臉蛋藏進他的懷中,靜默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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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因為有戀人而變得更加美好,明明是一樣的日昇月落,在他們眼裡,卻多了一份浪漫的氣息;明明是同樣的食物,在戀人的嘴裡,卻變成無上的美味;一天二十四小時,卻怎麼都覺得太短。
所以大家都感歎,談戀愛的人,智商都會降低,因為看什麼東西,都覆上了朦朧而美好的色澤,不過,這個理論,對姚水晶來說,好像並不適用。
她並沒有多少時間分配給自己的這段戀情,她的時間,每一天都排得滿滿地;從小她就知道,將來她要背負的,是一個巨大的財團,那份沉重,需要付出艱辛的代價,所以她的世界裡,除了學習,還是學習。
在別的高中女生還在為課業煩惱時,她已經要學習那些大學才需要研修的金融管理知識;別的女生每天開著電腦上MSN聊天、玩著Facebook,她卻時時刻刻都要拿著PDA在股市裡穿梭。
姚逸洲是一個很苛刻的父親,他不會因為她是他的女兒就放鬆要求,相反的,他對她的要求,比對他任何一個下屬的都要嚴厲。
他也是一個無情的領導者,不論年齡、不論資歷,如果想要坐他的位置,那麼就得讓他認為值得,否則,就算是唯一的女兒,他都不會放在眼裡。
姚水晶是傲氣的,也是聰明的,她願意花所有的時間去學習、去努力,她最初、也是最終的夢想,就是可以從姚逸洲的手中接過大權,為了個目標,她可以吃任何的苦。
原本,她的世界裡,沒有愛情的空間,可是,她遇見了夏遠航。
只有金錢與權力的世界,突然多了一個他,她的人生,從此不同;每天放學,不再趕往公司跑,而是想要見他,只有短短的兩個小時,她卻已經感得很滿足。
他每天放學還是會在她的校門口等她,而小雅與貝貝她們,自從知道他們戀愛,就總是會取笑地說道:「知道、知道,你家夏遠航肯定捨不得浪費一點時間,你不用陪我們了,我們可是很識趣的。」
他會拉著她去坐公車,從小到大,出入都有司機接送,她真的從來都沒有坐過公車,擁擠的人群、渾濁的空氣,因為身邊有他,她勉強還可以忍受。
他們安靜地坐在車子的最後排,一路無語,可是,他一直握著她的手,望著她,眼裡都是醉人的溫柔。
她不知道,自己這麼無趣的人,他怎麼會喜歡?但,這份感情來了,她就是想要緊緊地抓住不鬆手,她從小的教育就是如此,任何東西,在沒有考慮清楚之前,都要先抓到手裡,要或不要,到手之後可以慢慢考慮。
她是一個很謹慎的人,長到十七歲,她想要的東西從來都不多,對於感情這種未接觸過的領域,她非常小心,整整一年的觀望,她發現,她想要他,非常、非常地想要,既然想要,那麼就要吧!夏遠航是她的,是姚水晶的,多好。
他的公寓成了他們最常去的地方,因為那裡是安靜的空間,獨屬於他們兩人的擁抱,親吻,撫摸,做盡一切情侶會做的事情,因為生疏,他們一點一點慢慢地探索陌生的情感世界,那種滋味,竟然也美好得讓人顫抖。
她越來越習慣他突如其來的吻,也越來越想喜歡他撫摸她的感覺,當然,更喜歡用自己的手、自己的吻,慢慢地去領略他男性的神秘。
慾望的天地裡,他們都是生手,卻也共同地成長,一天一天,幸福而又甜蜜。靜靜相處,那樣的時光,快樂變得再簡單不過。
冬季的台北,就算沒有飄揚的雪花,但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濕濕的冷意直入人心,但室內卻是春意盎然。
……
「水晶,你怎麼就對我特別壞呢?」他歎息著,撫摸她的臉;她對任何人都是冷冷淡淡,可是偏偏在他面前,她的脾氣就會特別、特別地壞,一點點的不滿,她都會爆發出來,最奇怪的是他,明明也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但在面對她,他的耐性可以無限;其實,也並不奇怪,誰讓他喜歡她呢?喜歡得不得了、喜歡到沒有辦法。
她冷笑,「所以你可以趁早。」
「已經晚了,怎麼辦?」他吻著她的眼睛,那雙他最愛的眼睛,「姚水晶,你記住,永遠只准對我壞,只對我。」在他面前,她可以不用勉強自己,高興就笑、不高興就發脾氣,她的一切一切,他都會接受。
是不是太容易被他安撫下來?她的唇角,不自覺地揚起來,淡淡地丟下兩個字:「無賴。」
他深深地望著她,那清麗的笑容,在他面前並不是那麼少見的,可是每見一次,還是那般讓他心動,畢竟,他知道,她其實是一個多麼不愛笑的女生,但只在他面前,有了她的喜怒哀樂;低頭,在她的耳邊沉吟:「也只對你,好不好?」
「……好。」
那一抹絕美的淺淺笑靨,是他此生最美、最美的想望。
第6章(1)
姚水晶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會來夏遠航打工的地方,那是一家小小的修車廠,不到五十坪的空間,到處都是黑乎乎的機油,還有散落的零件,以及被拆開來的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