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三天不見,你連一句話都沒有?」他不知道她可恨起來居然是這般可惡,看著那無所謂的眉眼,他現在都已經有些恨她了。
「我的事情,你管不著。」
「你讓我像個傻瓜似的,到處去找你,可是你居然說,我管不著。」他脫下外套,狠狠地砸到地上,「你看我管不管得著!」將她抓過來,重重地親,他想掐死她,就這樣一把掐死在他的懷裡,讓她哪裡也去不了、讓她不要再這樣折磨著他;可是,他捨不得,他該死的就是捨不得,只好吻她,拚命地吻。
姚水晶像是被激怒了一樣,用力地掙扎,咬他的唇、捶著他的肩膀,指甲深深地掐入他的皮膚之中,可是,他不放開她,他就是那樣狠狠地吻著她,帶著血、帶著傷,怎麼都不想要放開她。
他們的嘴唇都破掉了,鮮血的滋味在彼此的唇間泛開,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瘋狂地抵抗他;最終,他放開她時,他們都是氣喘吁吁,像兩頭受傷的野獸般,瞪著對方。
「夏遠航,不要讓我恨你。」
一句話,徹底地打擊了他,原來他所做的一切,居然讓她恨,他們,到底是為什麼會走到如今這樣的地步?
姚水晶見他不發一語,乾脆也不找禮服了,反正,只要有錢,哪裡都有全身的禮服;她走到化妝台前,拉開抽屜,拿出一隻小巧的珠寶盒子。
盒身上燙著的品牌,刺痛了他的眼。
伸手,解開一直扣在她手腕上的那串水晶手鏈,「啪嗒」一聲,鏈子掉落在桌面上,他的瞳孔猛地一縮。
喜歡嗎?
喜歡。
那就戴著吧。
我永遠都不拿下來,好不好?
以後有更好的,也不拿掉嗎?
再好的,也比不上它。
那串閃耀著名貴光芒的鑽石手鏈扣上她的手腕,映得她的肌膚晶瑩如玉,原來,她的世界就是如此,昂貴的珠寶、華麗的禮服,他卻以為,跟她吃一碗他煮的面,就是幸福;這個世界上有一個詞,叫作「不配」,他一直學到現在,才明白過來,多麼傻的自己。
望著那串紫,你烙鐵一樣,在他心裡反覆地燙著、刺著,直到他再也受不了,衝過去,一把抓起桌上那串水晶手鏈,從打開的窗戶用力地扔出去。
姚水晶的指甲狠狠地戳進自己的掌心,那種刺痛,讓她可以保持冷靜,腹部的痛越來越明顯,但她選擇忽略,她不要在他的面前示弱,絕對不要!
轉身,往外走,這裡面太壓抑,她快要呼吸不過來了。
「姚水晶。」
拉開大門的手,頓了一下。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她冷笑著,「因為,我們不適合。」他們的性格都太強了,而她,根本就不適合家庭,一直到今天,她才認清這一點,「從最開始,就錯了。」
他們不應該相識、不應該相戀,更不應該結婚,錯了、錯了,什麼都錯了。
「可是我們已經結婚了。」
「……」
「孩子呢?我們還有一個孩子。」
「也許,這個孩子根本就不應該存在。」他們兩個生下來的孩子,會是什麼樣的性格?孩子的人生,會不會過得很辛苦?
「你說什麼?」他握住她的肩膀,轉過她來,「再說一次。」
「我說,孩子根本就不應該……」
「住口!住口!」他厲聲說道:「別再逼我,姚水晶,如果我失控,不知道會怎麼樣。」像是怕自己會傷害她般,他猛地鬆開她,拉開大門往外走。
再一次,他先走了。
她似乎總是要將他逼走了,才會甘心,可是她的心,可不可以不要這麼痛?如果可以不愛,倒真的是幸福,她這樣的人,原本就不應該戀愛,傷人又傷己。
只是那麼小的一件事情,她卻恨不得要毀掉全世界,明知道,他對那個女孩沒有任何感覺,可是她卻受不了他看別的女人一眼,只是那樣,她就想要發瘋,她想殺了他,真的殺了他,那樣,他就永遠都留在她的身邊了,愛之欲死,這樣的感情,實在太可怕了;她想要讓自己冷靜一點,生平第一次懦弱地逃離,去到台南,想通過拚命的工作來忘記那場爭吵,可是還是不行,哪怕巧遇了厲爾卓,都不能讓她開心一點。
她的腦子裡、心裡,都是那天他與錢芸心說話的畫面,每想一次,她就有殺人的衝動。
原來她骨子裡,是這樣地偏執、這樣地傷人。
原來,他們真的不適合。
腹部的痛,越來越明顯,一點一點,灼熱的液體湧了出來,她低頭,看見鮮紅的血往下流淌。
「拜託,不要。」她的力氣像是被抽光了一樣,哽咽著,拚命抱著自己的腹部,像是想要挽留什麼,「寶寶,不要生氣,媽媽只是說氣話,你不要走,千萬不要。」她的手機,手機在哪裡?啊!看到了,在那裡,在裡面的房間。
一步步往放在桌面的手機移去,可是走沒有幾步,她的身子就軟軟地倒下去,血,越流越多,越淌越快,這次,是不是真的來不及了?
*****
最終,她還是什麼都留不住。
姚水晶躺在雪白的病床上,一臉的死寂,她的寶寶,肯定知道她是一個壞媽媽,所以不肯回她的身邊,都是她的錯,明明在台南的時候,她就經常不舒服,可是她都不理,一心一意只想著自己,現在,她的懲罰來了。
「姚小姐,有一位叫錢芸心的小姐來訪,請問您要見嗎?」護士打開病房門,輕聲詢問著姚水晶。
她的眼珠輕輕地眨著,半天,那些字句進入她的腦海,錢芸心,來得可真好,她於是點了點頭。
護士小姐轉身往後退,讓錢芸心走進病房,並體貼地為她們帶上房門。
「你的身體怎麼樣了?」
還是那樣的溫柔、那樣的體貼,是不是這樣的女孩,比較適合他?而她與他,就是太相似,反而相互傷害?
「姚小姐,按理說,你與阿航的事情,我是沒有資格說話的。」錢芸心望著那個躺在病床上的女孩,就算是生病,就算是住院,她還是清麗無雙,難怪,也只有這樣的女孩,才能那般打動阿航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