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閃躲不及,胸前中掌,一口血頓時噴了出來,只能扶著石桌勉強穩住身形。
第7章(2)
「利兒……」他聲音發顫,伸出的手不敢去觸碰毫無生氣的人兒。
「她中了七日情。」於鳳南滿懷歉疚。
葉世錦身形一晃,霍然轉身,「於鳳南,你跟我的交情到此為止。」
「葉二少……」他滿心無奈,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並不是他的初衷。
葉世錦動手解開他被制的穴道,然後轉身抱走慕容利,看都不看亭內的兩人一眼,大步離開。
懷裡的人是真實存在的,可他知道自己終究會失去她的,七日情在白夢離死後早無解藥。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小樓,一言不發地坐在床邊看著床上生氣全無的人。
是他的錯,他明知道表妹心有未甘,卻未派人監視她,才讓她有機可趁。
伸手握住床上人的手,他呢喃道:「利兒,你不是等著跟你的好姊妹相聚,那你還不好好保護自己,居然被於鳳南拐騙出去……」
然後,他又逕自苦笑說:「或許我不該阻止你上京城找溫柔的,那麼現在在我眼前的,就仍是活蹦亂跳的你了。」
他坐在床畔說著話,一直說一直說。
葉家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副情形,大家彼此看了看,最後還是葉世傑走上前,手按在二弟的肩頭,勸道:「世錦,不要如此,總有辦法的。」
「大哥,你不用安慰我了,我們都知道沒有解藥的。」
看了眼床上的人,他忍不住歎了口氣,「可是,二弟,你為什麼不先解開她的睡穴呢?」
葉世錦身體一震,急忙伸手解開她被封的穴道。
慕容利悠悠轉醒,一睜眼就看到一屋子的葉家人,登時嚇了一跳,「發生什麼事了嗚?」葉家人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啊,我想起來了,竟姑娘硬灌了我些藥,是什麼,你知道嗎?葉世錦?」
他低下頭去,「七日情。」
「好熟的名字呢……」下一刻,她尖叫一聲,一骨碌從床上爬走來,抓住他的肩搖晃,「就是上次柔中的那種毒是不是?」
葉世錦默認。
她一屁股坐倒在床上,一臉的哭笑不得。
「利兒,你怎麼了?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解藥的。」
慕容利擺擺手,沮喪不己地說:「這不是問題的關鍵了。」
他一臉的困惑。
「從小到大,柔碰到的好事我也許沒份,但她倒霉的事十有八九我一定有份,沒想到連中毒這樣的事我也沒落下。」
葉家人集體沉默。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宿命啊!
「利兒,」葉世錦握緊她的手,「你真的不用擔心,我一定會找到解藥的。」
慕容利反握住他的手,異常認真地看著他,「葉世錦,我也說真的,你不用擔心我會死於非命,通常柔能逢凶化吉的事,我就是跟著倒霉也會平安無事的。」
一室安靜。
「趕緊讓老三帶溫柔回來啊。」不知道是誰吼了一聲。
「趕緊去信。」然後大家七嘴八舌地邊說邊走了。
「真的會沒事嗎?」葉世錦不敢相信這會是真的。
「按照往常的慣例來看,十有八九是沒事的。」她心裡多少也有一點打鼓。
「你也不能確定。」他神情黯淡下去。
「安啦安啦,至少以前沒出現過例外,這次也不會。」
「沒想到這種時候卻是你來安慰我?」他苦笑。
「因為你看起來比較擔憂啊。」
她舉手撫平他眉間的皺痕,他為她的故作開朗心疼不己,相依相偎的兩條身影彷彿被時間凝固了一樣,美好而寧靜。
客居是很清幽的院落,繁花似錦,亭台樓閣無一不精緻,就如同住在這裡的主人一樣迷人。
這是慕容利來到富貴山莊後,第一次走進客居,因為貪看院中景致,她差點忘了自己來這裡的目的。
她進屋時,就看到一身素白的袁青青斜倚在榻上凝望著窗外,沉靜而又安詳。
慕容利靜靜地看了她一會,並未急著出聲。
最後倒是袁青青率先打破兩人之間的沉寂,「你來了。」
「嗯。」
「有話對我說?」
「也不算,就是想跟表小姐談談心。」
「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可說的。」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你若知道我懷著怎樣的心情等過一年又一年,一定不會這樣說。」袁青青平靜的聲音中透出一股深深的無助。
「所以我說,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嘛!讓你空等的人是葉世錦,毀婚的也是他。而我不過是在一個最不合適時機出現的人罷了,你們之間的問題並不是我帶來的,他如果肯娶你,就不會拖到如今。」在這一點上,慕容利幫理不幫親,葉世錦確實不對。
「這樣的話,你不是第一個跟我說的。」
「是嗎?」
「她叫溫柔。」想起那個潑辣直爽的少女,袁青青眼中浮上羨慕與嫉妒,羨慕她可以活得那麼恣意放肆,嫉妒她可以得到所愛之人的全心愛護。
「什麼,是柔?」慕容利驚訝了。柔居然也會開解別人,她通常可是比較崇尚用暴辦解決問題的。
袁青青猛地回頭,難以置信地看著她,「你們認識?」
「何只認識啊,我們是青梅竹馬。」
「青梅竹馬可以用來形容你們的關係嗎?」
「我雖然理解你的心情,可是,」慕容利頓了下,「這不代表我就會原諒你對我的所作所為。」
「你想怎麼樣?」
「也不想怎麼樣,如果柔回來,我身上的毒有解的話,我頂多讓你也親自體驗一下這種滋味。」
「有解嗎?」袁青青說完就搖了搖頭,「沒有解的,否則你以為憑富貴山莊的勢力還怕拿不到解藥。」
慕容利的笑容慢慢收斂,神情也嚴肅起來,「就算是那樣,我相信柔會替我做應該做的事。」
她慢慢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真羨慕你們之間的感情。」
「嗯,我們很麻吉。」慕容利很是驕傲的說。
袁青青實在不理解為什麼她能以這樣像在聊天的口吻與她說話,彷彿那個中了毒會一命嗚呼的人不是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