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今日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余歡兮覺得身體乏得厲害。
秋景離開之後,沒過多久又回來了,「小姐,何總管倒是精明,命人去附近的小鎮上買了新衣衫,你先穿上吧。」
余歡兮又穿上了衣衫,剛想再躺下時,門口傳來小東的聲音,「余小姐。」
「有什麼事?」秋景代余歡兮回應道。
「主子說,小姐浸了水,喝碗薑湯驅驅寒。」
「哼,貓哭耗子假慈悲。」秋景冷哼一聲。
「替我端進來,好好謝謝小東。」余歡兮對事不對人地說。
秋景依言地走出去,端回了薑湯,小心地喂余歡兮喝下,身子瞬間暖了不少,余歡兮舒服得歎了一口氣,「你去問問何總管,可否備一輛馬車送我們回去。」
秋景應承下來,走了出去,余歡兮抱著膝蓋,安靜地坐在床上。
一道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換了一套淡灰衣衫的顧上溯走了進來,「可有不適?」
余歡兮連忙放下腿,端正地坐在窗邊,「沒有。」
「時候不早了,你就在這兒休憩一晚吧。」顧上溯雖是詢問的口氣,可隱隱地 帶著霸道。
余歡兮搖搖頭,「不了,我還是回去吧。」女子夜不歸宿,只怕要把她傳成淫 --- 蕩之女了。
顧上溯深深地看著她,「何必呢,夜路崎嵋,你又泡過水,若是受了風寒,苦的仍是你自己。」
余歡兮心悸,「回去喝幾碗藥便無礙。」
現在她覺得跟他相處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這個男人對她有覬覦之心,而她不想給他機會,讓他誤會她對他有意,就如之前他對她的好讓她誤會了一樣。
她的疏離,他怎麼可能會沒有感覺,顧上溯緩緩地走到她的身邊,自然地坐在她的身邊。
余歡兮身子一僵,冷著臉說:「顧公子,男女授受不親。」
顧上溯不當一回事,伸手撫了撫她的頭髮,溫柔地說:「你的頭髮還濕著呢。」
經他這麼一說,余歡兮才驚覺自己忘了拭發了,她站起身,對顧上溯下了逐客令,「那請顧公子先行離開,我要……」
「太麻煩了。」他輕歎一聲,自動自發地起身,拿了一條乾淨的棉帕,仗著人高的優勢,輕而易舉地控制了局面。
「不……」余歡兮想要拒絕,他卻兩手捧住她的頭,溫柔地擦拭著她的頭髮。
她根本來不及拒絕,這個男人已經自顧自地做他想做的事情,余歡兮氣憤地賞了好幾記白眼給他,他卻渾然不知,手上的動作未停過。
余歡兮的髮絲又細又柔,讓顧上溯戀戀不捨地擦拭著,在他愜意、她不悅的時候,秋景回來了。
「顧公子,這等活還是讓奴婢來吧。」秋景一個箭步上前,想的就是要保護她家小姐。豈知顧上溯默不作聲地看了她一眼,黑眸裡的冷意讓秋景驚恐得停下了腳步,雙手扭成了麻花。
余歡兮見到秋景如見到了救星,「秋景……」
「歡兮,我扯疼你了?」顧上溯一手插進她的髮絲,修長的手指按住她的頭皮。
余歡兮齜牙咧嘴了一下,感覺到他的指尖抵著自己的頭皮,她就是再愚鈍,此刻也知道這個男人心情不佳,她不能隨意挑釁。
余歡兮紅著眼,輕輕地說:「沒有。」寶貴的長髮在他的掌握中,若是他一個不爽,她的一頭青絲眼看就要毀於一旦了。
顧上溯這才放柔了手勁,「若是疼要告訴我。」繼而又輕輕地說:「這是我第一次替女子拭發。」
余歡兮沒有瞧見,可秋景是看得實實在在,顧上溯臉上的柔情快要甜死人了,類似的神情,她在自家的夫君臉上看過。
余歡兮冷嘲熱諷,「小女子真是幸運。」
顧上溯淺笑,「是我的榮幸才是。」
余歡兮咬著唇,等著他擦得差不多了,她鬆了一口氣,「有勞顧公子了。」她忙不迭地站起來,遠離了顧上溯的魔掌。
顧上溯將擦濕的棉帕放在一邊,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依舊坐在椅上。
余歡兮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轉過頭,以眼神詢問秋景,只見秋景搖了搖頭。
余歡兮心裡一歎,當真是要在這兒過夜了?
「歡兮急著要回去,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或是什麼重要的人?
「小女子不懂顧公子在說什麼。」余歡兮驚訝,他怎麼會知道她想回去的念頭?
但轉念一想,這個男人精明得很,她是什麼心思,他一定都猜透了,可他卻裝得若無其事,這一點最可恨了。
「何須急著回去,用了晚膳,休息一晚,明早再回也不遲。」顧上溯客觀地說。
余歡兮瞪了他一眼,她不信他不知道她在擔憂什麼,被人知道她徹夜未歸,名節必毀。
「怎麼了?」顧上溯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她深吸一口氣,「顧公子,我若不歸,只怕會惹人閒言。」這麼說夠直白了吧?
顧上溯卻笑得優雅,起身走到她的面前,伸手握住她的手,一臉認真地說:「怎麼會呢。」
余歡兮想甩開他的手,奈何他的手握得老緊,納悶不已時,他又續道:「你是我未過門的娘子,我們在一起,怎麼會有人說長論短呢。」
「什麼!」余歡兮吃了一驚,手腕上忽然一涼,她低頭一看,顧上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替她戴上了手鐲,而那手鐲,赫然是當初他要回去的那一隻。
平靜的心猛地狂跳,余歡兮抬頭凝視他,「你這是做什麼?」
顧上溯微微一笑,「這是我們的信物,不是嗎?」
余歡兮生氣地甩開他的手,另一手毫不猶豫地就要褪下手腕上的手鐲時,耳畔傳來他清冷的聲音,「歡兮,你最好不要拿下來。」
他的警告讓她愣怔了一下,但也只一下,她沒有思考就用力拿下手鐲,下一刻,高大的顧上溯一個上前,狠狠地抱住她,又將鐲子套回她的手腕上。
他在她的耳邊低吼著,「該死!」
她一直在挑戰他憤怒的極限,他的心從知道她要疏離自己,而她身邊還有一個齊豫在打她主意開始,就一直搖擺不定,甚至是時不時地悶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