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好色勝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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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會是假的,她寧可相信他對她有感情。就算在他的心底辦案比她重要,功名勝過一切,那她也認了,但是為何他不願救她的義父母?

  「待會於懷會送你到尋陽城,安置好你,過陣子我再去找你。」魏召熒沉默半晌只這麼道。

  她瞠圓水眸,不敢相信他竟避開問題,只打算安排她的去處。「你怎會以為我還會任你擺佈?大人,見死不救跟動手殺人沒兩樣,就算律法不能審判制裁你,但你對得起良心嗎?就算你可以,我不行……我沒有辦法和這樣的你在一起。」

  心底的罪惡感幾乎將她壓垮,她豈還有可能和他相守?

  「艾然……」他探手想輕觸她,卻被她再次撥開。

  「我會走的,馬上。」話落,她不再留戀地轉身回房。

  換下身上的衣裳,穿回她一開始所穿的青衫,將皇商令牌繫在腰帶上,再將長髮束起。她是這麼來,就這麼走,屬於他的東西,她一樣也不帶走。

  門一開,魏召熒就在門外,擋住她的去路。

  「不是要我走嗎?」

  「我會去找你,你要等我。」他啞聲道。

  她沒有回答,淡漠地推開他,走過耿於懷身旁。

  耿於懷以眼神問著魏召熒,他轉點頭,耿於懷幾不可察地歎了口氣,隨著艾然一道離開。

  耿府馬車就停在魏府外,但欲上馬車之前,耿於懷瞥了眼負責駕馬的車伕,想了下,對著魏府門房道:「跟你家大人說,這一路往北,艾姑娘去與不去,我很擔憂,請他自己省思。」

  門房點頭,等著兩人上了馬車離去後,隨即進府通報,將耿於懷所說一字不差地轉達,魏召熒聞言魅眸圓瞠。

  「大人,有問題?」

  「備馬!」話落,人已經起身。「傳令,所有屯兵前往城北沇水截斷口。」

  亭外兩名屯兵得令立刻前往通報,而八賢疾步跟在他左右,一頭霧水地問:「發生什麼事了嗎?」

  「艾然被邢去憂帶走了!」這是他和於懷二十多年的默契,於懷字字句句充滿警造和求救意味。「於懷提到的去與不去,很是擔憂,指的就是邢去憂!而且要前往尋陽城,該是往城東,怎會是往北?那北方指的必是城北的沇水截斷口!」

  「嗄?」

  第十五章 失而復得(1)

  馬車一路往北而去,艾然無心看景,只是垂著臉不語。恨不得早點離開,可是心卻像已在此扎根,馬車愈行愈遠,她的心也被硬生生拉扯著,痛得無以復加。

  坐在她對面的耿於懷觀察著窗外的景致,確定自己的推斷並無誤,移回目光,忖了下道:「如此一來,你應該就能看清召熒確實是一直在利用你。」

  她心口一窒,抬眼瞪他,惱他竟在這當頭落井下石。

  「我說錯了嗎?說來好笑,一切明明是召熒所策劃,可是到最後竟是你食惡果,想想我也替你掬了一把同情淚。」他笑得幸災樂禍。

  艾然本是惱著,但愈聽愈是覺得不尋常。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還不懂嗎?說穿了,不過是召熒嚴辦吞雲知府和底下六縣縣令,結果邢去憂逃出,以為召熒喜歡你,所以才針對你,以為殺了你,就能報復召熒,可實際上,召熒才不痛不癢呢!」

  艾然不解地睇著他。為何他這回答聽似在告訴她一些隱情?

  「他做的事,關我什麼事?」她佯怒道。

  「可不是?就可憐了你義父母因此被遷連。」

  經他提醒艾然頓住。沒錯,好端端的,為何暗夜突然起火?難道這一切都是邢去憂所為?

  那個在洪災之後,為百姓奔波的廣源縣令會做出如此可怕的事?

  她身染瘟疫時,大人從未對她說過那些官員如何處置,不讓她知道;難道是怕她心生恐懼?一如暗夜惡火,他也不點明那火要的是她的命,是怕她內病?

  思及此,她無奈搖頭。那對母子果真是相似得可怕,然而這些事,為何耿於懷卻挑在這時對她說?

  「耿爺,你……」

  「說真的,我還挺討厭你的,你走得愈遠,愈合我意。」他大聲截斷她的話,不住以眼神示意她。

  艾然不解地看著他,就見他朝前座方向指了指。

  車廂和前座隔了木板,她雖然猜不出他的意思,但依稀明白他是要她跟著一起作戲,但用意是?

  「你放心,有多遠,我就送你多遠,最好是遠到再也回不來。」他說著,輕掀車簾,眉頭不禁緊蹙。

  為何還不見人跟上?難到是那門房沒有將這事通報?

  順著他的視線看去,艾然驚覺這並非通往尋陽的城東官道,而是城北。有陣陣浪潮聲,這兒不就是在河岸邊了?

  為何走這條路,難不成是要乘船?可不對,前往尋陽,搭馬車並不比捨船慢……難道是車伕有問題?

  「你想對我做什麼?」她問,學他以眼神瞄向前座。

  「這個嘛……」

  耿於懷的話未竟,馬車已經停住,艾然睇著他,就見他朝她搖搖頭,下一刻車廂門已被打開,站在外頭的是一身粗布短臂,頭戴斗笠喬裝車伕的邢去憂。

  「大人?」耿於懷佯訝。

  「下來吧。」邢去憂笑喊。

  耿於懷下馬車,鬆口氣道:「我一直等著大人和我聯絡,如今見大人無恙,總算教我放心了。」

  「是嗎?」邢去憂不置可否,一把扯下馬車內的艾然,抽出腰間麻繩,將她的雙手捆綁。

  那力道扯得艾然痛瞇起眼,卻倔強地不喊疼,只是問:「大人,你為何……」

  「綁著總是方便行事。」邢去憂笑答。

  那笑意教艾然頭皮發麻,尤其在瞧見雙手的麻繩被繫上一顆顆泥團般的圓球時,她開始恐懼。

  不會吧,這該不是古代的炸藥還是手榴彈吧……

  「大人這麼做,是打算挾持她來威脅召熒?」耿於懷試探問著。

  邢去憂抬眼,看他的目光冷沉得教人心頭發顫。「真是太可惜了,我一直以為是可以相信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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