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野獸與雛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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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頁

 

  納蘭守花坐在開車上山坡路的計程車上,望著窗外的風景,說是山上,其實並非是荒郊野外,沿路上可以看見不少有著漂亮院子的別墅,沿路的花草修繕得極好,車子越往山上開,房子的密度越低,也隨著坡度越來超高,往山下望的視野也越來越好。

  終於,她看見了自己要抵達的地方,雖然過了這些年,但那房子的白色外牆依舊十分鮮亮嶄新,與她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司機也看見了那棟房子,忍不住咋舌道:「小姐,那是你親戚的房子嗎?你那個親戚應該很有錢吧?」

  聞言,納蘭守花只是抿唇微笑,沒打算回答。

  她打手機通知張媽打開大門,讓計程車可以直接開進車道裡,這時,她發現車道上已經停了一輛黑色的轎車,她看見司機在搬行李,似乎對方也才剛到沒多久,然後,她的視線望向門口,看見了背對她而立的韓蒼震。

  就算只是看著他的背影,她也能認出他!

  「小姐,你要不要下車了?已經到了。」計程車司機出聲喚她。

  她不是沒聽見對方在提醒她下車,但是,她卻像是被人給下了定身符似地,坐在車上一動也不能動,因為一瞬間太過緊張,竟然感覺一股子冰冷從腳底泛涼了上來。

  怎麼會是他?

  她不是請韓景琦幫她守秘,不要把她上來的事情告訴韓蒼震嗎?

  「小姐?」計程車司機又出聲催促。

  這時候,就在納蘭守花想要原車返回市區的時候,原本就站在門口迎接韓蒼震的張媽看見她的到臨,笑呵呵地跑過來替她付了車錢,把計程車給打發走了。

  納蘭守花看著張媽笑呵呵的圓臉,真不知道該是謝她,還是怪她竟然把車子給打發走了,讓她如果想下山還得叫車才可以!

  韓蒼震也沒料想會見到她,他側首看著她被張媽推著過來,每一個腳步都走得十分沉重似的,完全可以感受出她不樂意見到他。

  「我……我沒想到你會來。」納蘭守花被推到了他的面前,眸色顯得有些慌張,只敢直視著他的胸口說話。

  韓蒼震看著她的目光所落的地方,差點以為自己在胸口上也長了一雙眼睛,要不,她怎麼會只看著那個地方。

  「我本來沒打算要來,不過,昨天下午,景琦突然找了一隊人馬到公寓去說要重新裝修,要我回韓家的舊宅去住,不過,我的車還在路上,就接到舊宅管家的電話,說家裡的水管爆裂,修好需要三五天的時間,要我絕對不能回去,我想自己是太過信任景琦了,直到我見到你之前,我還以為一切都是巧合。」

  納蘭守花不知道韓景琦究竟是什麼居心,他確實沒有違背他答應她的事,卻想盡了辦法把韓蒼震給騙到這裡!她抬頭,望見他冷冽的目光,充分感受到他的不悅,「對不起,我請張媽替我叫車,我這就回台北去——」

  「既然來了就留下吧!從這裡回台北市區至少要一個小時的車程,如果我讓你走了,張媽不會給我好臉色看。」他斂眸瞅著她垂得低低的臉蛋,修長的指尖顫動了下,忍住了想要托起她下巴的衝動,聽剛叔說這幾年來,她出落得更加美麗動人了,令他想要一看究竟。

  最後,他握拳收住了蠢動,別過眸不再看她,「進去吧!放心,我只待兩三天就會離開,不會打擾你太久。」

  暗無人聲的飯廳裡,只聽見碗筷和湯匙碰撞的聲音。

  他們明明曾經是比任何人都親密的夫妻,可是一頓飯吃下來,卻是相看兩無言,像是他們之間該說的話已經說盡了,再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韓蒼震一向寡言少語,所以倒不顯得奇怪,但是納蘭守花卻覺得渾身不對勁,不知道能與他說些什麼,可是卻又覺得與他之間的沉默,就像不斷發酵的氣體頂上她的喉嚨,教她越發覺得難受。

  她原本打算在自己房間吃飯的,可是張媽無論如何都不允許,甚至於覺得他們夫妻真是奇怪,做什麼要分房而睡。

  可是他們誰也沒跟張媽澄清,其實他們早在三年前就離婚了,離婚的夫妻同房而眠,才是真的奇怪。

  明明只是一句簡單的否定,可是他與她誰也沒開口,彷彿都在刻意小心地不去碰觸舊時的傷口,很有默契地等著它自然痊癒。

  「這次上來,準備待幾天?」韓蒼震擱下碗筷,淡聲開口,看她的模樣似乎都快被自己一口氣給憋死了。

  沒想到他會突然開口,她的心跳快了一拍,也正好順勢把不知道何時該擱下的碗筷給放到桌上,她明明就吃不下了,可是因為害怕率先打破沉默,就只能硬著頭皮一直吃下去,「沒打算待幾天,下星期就要回台北,星期二晚上有個飯局,都已經跟人家約好了,不去不行。」

  「跟誰?」

  「什麼?」她一時之間沒聽清楚他的意思。

  「我問你跟誰吃飯。」他直視著她的眼眸之中,閃過一絲光芒,果然一如剛叔所言,她嬌美的臉蛋少了稚氣,反而多添了以前沒有的優雅光潤,有著自然微卷的秀髮在腦後挽成了一束,更加突顯出她渾然天成的貴氣。

  她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盯著她瞧,只是乾笑了兩聲,「跟大學同學,幾個感情比較好的同學都有在聯絡,一直在找我出去,老是開玩笑說要介紹對像給我,讓我有點吃不消。」

  「你要再婚?」他的眼眸微微一瞇。

  她被他所說的話嚇了一跳,急忙地搖頭,「才不過說要介紹,我沒想過……可是那種事情誰也說不準,不是嗎?我才二十四歲,還那麼年輕,不可能單身一輩子啊!」

  納蘭守花被他銳利的語氣給逼問得有些不知所措,臉色微微的蒼白,不明白他為何一臉她做錯事的表情。

  聞言,韓蒼震沉默了半晌,才冷笑道:「對,你才二十四歲,還年輕,再找一個男人嫁了是應該的,我是在想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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