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早發現的,大概是水淺,這兒水比前頭還暖,洗澡正好。」
他大剌剌脫去長褲,光著身子咻地潛進水裡,沒一會兒他冒出頭,撩開濕透的長髮衝著她笑。「下來啊,很舒服的,不用怕會被別人看見,我擔保這兒不會有第三個人。」
「剛剛一次現在又一次,」她望著湖裡的他歎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從來沒在外邊裸過身子。」
「就是知道你從沒在外邊裸過身子,才要叫你試。」
見她遲遲不下水,他也不逼,悠哉劃了兩下水後,一個翻身,人潛進水裡,不見了。
仍揪著薄被的她在岸邊巴巴地望著,本想說他應該很快會冒出來換口氣才對,怎知等啊等,好一會兒不見他現身。
「噯,離苦,你有沒有聽見?你別嚇我啊!」
平靜的湖面還是一樣沒聲息,雖然想得到他應該不致不諳水性,可這麼久時間沒見他上來,她還是急了。
顧不得什麼不習慣了,她丟開身上的薄被,彎身滑進湖裡。
「嘿。」他突然自水裡冒出,同時丟開剛才含在水裡換氣的蘆桿。
搞半天他是故意的!
一見那蘆桿她就明白了,好歹她也曾經「身為」男孩十多年,什麼裝神弄鬼的把戲她沒見過?
「嚇死我了你。」他一靠近立刻挨了她兩記拳。
瞧她真的動氣,他裝出無辜表情。「我只是希望你一道下水玩——」
「就算你理由再足也不能開這種玩笑,你該知道我最害怕這種事——」
糟糕!見她氣出了眼淚,他再也不敢耍嘴皮。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錯我知錯!」他抱住她扭個不停的身子,好聲好氣討饒。「我以後絕對不敢了,就原諒我這一次,最後一次。」
「哼。」她別開頭。
「好嘛,我知道我這一回玩笑開得太過火了。」他身體挨著她撤著嬌。
多大年紀的人了,還像小孩子一樣。唐靈橫了他一眼,氣一下被他可憐兮兮的樣子驅散。
「好,就原諒你一回,下回你再犯,看我怎麼治你。」
「唔,嚇死人了。」他故意挲挲雙臂裝出害怕的樣子。
這一回,真的把她逗笑了。
「對麼,笑開來多美。」他開心地親親她額際。
「你討厭啦。」愛上這等淘氣好玩的男人,可以料想,她往後日子有得忙的。
「對不起啦,我真的只是想要你一塊下水玩。」說時他撩起水花灑在她肩上。「怎麼樣,很舒服對吧?」
略去他使計拐她下水這事,確實,在歡愛過後能下水泡泡,感覺是挺舒服的。
她低頭一望猶可看見游魚的湖水。此處湖底不深,她站直身子大概到胸部上緣。只是這樣光溜溜站在水裡的感覺她不適應,雖然知道附近沒人,但她就是會擔心。
只能說姥姥打小的交代她一時還拋不去,雖然已經回復了女兒身,但對河對水,就是比常人要戒慎惶恐些。
「別擔心,」他瞅著她笑。「我耳朵很利,只要有人接近我們,我一定聽得見。」
「你都知道我在想什麼?」她睨他。
「當然了,」說起這事他可驕傲了。「好歹我是你的親親夫君,怎可能讀不出你心頭思緒?」
是噢。她賊溜溜瞧著他裸胸,想起剛才歡愛時,他故意逗弄她逼她求他的事。
此時不報仇,更待何時?
「現在呢?你猜我在想什麼?」
這個嘛——他歪頭打量一會兒。「說真的,我還真猜不出來。」
她雙腳朝前一踏,逼到他面前。「我要處罰你。」
「嘿,不是說好原諒我了?」
「是原諒你啊,」她得理不饒。「但處罰歸處罰,這是兩碼事。」
「好好好,只要你罰了之後覺得開心。」要他幹麼他都答應。
「到石頭旁邊去。」她眼朝岸邊一使。
他突然有種不妙的感覺。
「你想做什麼?」
「不是說我罰了開心就好?」她拿他的話堵他。
他確實說過——真糟糕啊。他邊搔著頭邊移動腳步到她指定的地方,一半凸在湖面上的石頭被曬得有些燙,他捧了幾捧水灑了之後,才將身子靠上。
「來吧,要殺要剮隨你了。」
她眨了眨眼。「我才捨不得殺你呢。」
她肯定不知道她這樣子多美——寧離苦望著她逐漸靠近的身子,要命!雖然兩人才剛歡愛過,可見她巧笑倩兮的模樣,他又想要她了。
清澈的湖水根本掩不住什麼,她驚異地看著他,記得它剛才不是這樣子的。
「誰教你太美了。」他撒嬌地蹭著她裸肩。
「我哪有。」她嗔他,可眉眼卻寫滿了開心。
「真的。」他摟近她,手指畫過水面來到她胸口,輕輕搔動已經挺起的峰尖。「我從來沒惦一個人惦這麼深過,你的一顰一笑,在我眼裡都是珍寶。」
她輕拍掉他指頭。「不要以為說些甜言蜜語,我就不會罰你了。」
噢,伎倆被看穿了。他一扮鬼臉。
「坐上去。」她伸手一拍大石,在石面上留下一個濕印。
「我發現我越來越拐不動你了。」他嘟囔著爬上石頭。
「你什麼時候拐動我過?」她一臉神氣樣。
也對,她這麼一說他才想到,好像從一開始,被耍得團團轉的人都是他。「這樣我不就虧大了——」
他還想抗議,她卻突然摀住他嘴。
「噓,你知道我現在想做什麼嗎?」
他搖頭,望著她的手慢慢挲上他腿,鼻息一下變得粗重。
「可不可以不要太折磨我?」他低啞地說道。
……
這一回寧離苦相當自制,正如他先前在小屋裡對自己許下的誓言,下一回,他肯定不會再如野獸般粗野。
洗過澡之後的她,根本無力靠自己雙腿上岸,只能酥軟軟地癱在他懷中,像個孩子似地被緊緊包起,送回木屋床上。
他好喜歡她現在的表情,看起來又乖又甜。「我現在知道該怎麼讓你聽話了——下回你再捉弄我,我就像剛才一樣,把你弄到話都說不出來。」
「壞人。」本是想罵他嚇嚇他的,怎知從她嘴裡說出來的,卻是這種半嗔半羞的夢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