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意識到,自進宮之後,她因為接收了一連串的驚喜和詫異,不但情緒過於激動,就連晚飯也忘了吃。
難怪身體會這樣空虛無力,就連雙腿都快要站不穩了。
趙御辰一眼就看出她的不對勁,忙不迭將她攬到身前,體貼道:「卿卿,你怎麼了?」
「我沒事……」
她想要推開他,卻被他蠻橫地打橫抱起。「你……你要做什麼?」
「瞧你臉色蒼白,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明擺著就是身體不舒服的症狀。虧你還是個大夫,連自己的身子都照顧不好,拿什麼去照顧別人?最好不要告訴我,你沒吃晚飯。」
被趙御辰一路抱出鳴和宮的白卿卿,在他懷中拚命掙扎道:「有什麼話你先放開我再說!」
鳴和宮兩旁伺候的宮娥太監可都看著呢,她只是一個大夫,又不是他後宮裡的女人,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他用如此親暱的姿態將她抱在懷裡,他不怕別人說嫌話,她還怕呢。
「如果你不想摔下去的話就不要亂動。」
趙御辰在她的嬌臀上輕輕拍了一記,語氣中全是威脅和警告。
白卿卿的確是老實了,可一雙杏眼內卻燃滿怒火,「如果我沒記錯,你後宮裡的妃嬪不是去昭陽宮找你共續夫妻情分了?你不在昭陽宮陪著自己的妃子,跑來鳴和宮搗什麼亂?」
她這一口酸不溜丟的語氣,把趙御辰逗得直樂。「白卿卿,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的語氣有多酸?」
白卿卿這才發現這個死男人一臉促狹,唇邊蕩漾著不懷好意的笑容。
她心頭一怒,掄起粉拳,對著他的胸口用力捶了一下。
雖然不痛不癢,可趙御辰還是忍不住調侃,「想當年晴兒和我鬧彆扭的時候,也喜歡用她可愛的小拳頭來砸人。」
白卿卿臉色一變,想要解釋,卻發現此時無論她說什麼話,都有越描越黑的嫌疑。
更何況,她雖然因為趙御辰單獨和柳香怡相處有些不是滋味,可她心裡卻非常明白,當年蘇若晴離世之後沒多久,他便搬出皇宮,放棄了宮裡的鶯鶯燕燕,僅憑這一點,她就知道他心裡從頭到尾只有她一個人。
要說不感動那是假的,只是她向來嘴硬,就好面子,所以才故意說那番話氣他。
趙御辰很懂得適可而止,連忙轉移話題道:「想打想罵,等一會兒吃飽了才有力氣。還有,今天晚上可不准你再喝酒了。」
被他這麼一提,白卿卿整張臉立刻漲得通紅,像怕被別人笑話一般,她將小臉埋在趙御辰的胸口,逃避上次醉酒事件給她帶來的尷尬。
她不知道,這個微不足道的小動作,對趙御辰來說,究竟是多麼大的鼓勵。雖然早就在心底確定白卿卿就是蘇若晴,可兩人自相處以來,她一直用抗拒和排斥的態度來面對自己。
如今她肯對他放下防備,主動親近,這讓他心底怎麼可能不開懷?
就這樣,在鳴和宮和昭陽宮當差的下人,幾乎有幸目睹到他們冰冷而又無情的聖帝,居然會對一個鄉下來的小大夫如此重視在意。
難道說,屬於聖帝的春天,就要來臨了嗎?
第6章(1)
「什麼?你說聖帝真的對那個白卿卿做出那樣的舉動?」
錦瑟宮內突然傳出一聲嬌吼,發脾氣的不是別人,正是昨晚在昭陽宮內受了趙御辰一肚子氣的怡太妃柳香怡。
一大清早,在她身邊伺候多年的婢女秋憐,便將昨晚發生在鳴和宮的事情告到她面前。
很顯然,聖帝當著眾多宮娥、太監的面,對白卿卿做出那番親密舉動,就是在張揚宣佈,那個看起來和村姑沒有任何區別的鄉下丫頭,在聖帝心目中所佔據的地位,連她這個掌管後宮的太妃都不如。
聖帝此番行為,等於在她的臉上重重揮了一巴掌。
要知道,自從孝烈皇后和蓉貴妃相繼去世之後,當今天下唯一有資格被稱之為
聖帝之妻的,除了她柳香怡外,根本沒第二人。
聖帝久不回宮,獨守空閨數年的她早已經對他心存不滿。
如今好不容易等他踏進宮門,本以為自己終於可以守得雲開見月明,不料對方不但對她這個名正言順的太妃不聞不問,反而還把一個鄉野村姑帶到她面前來耀武揚威。
怒極之下的柳香怡很想衝進昭陽宮問問趙御辰,他究竟置她於何地?
可是衝動之後,她很快又恢復了冷靜。
不行,在她沒確定聖帝對白卿卿究竟抱有何種感情之前,她不能貿然行動,壞了自己在聖帝心目中的形象。
當年整個大燕上至官員,下至百姓都知道,聖帝癡情於內閣大學士的嫡女蘇若晴,甚至還要為她荒廢六宮。
若不是英宗皇帝以死相逼,這偌大的後宮之中,也沒有她柳香怡的位置。盼星星盼月亮,她總算將蘇若晴那個礙眼的女人給盼死了,結果聖帝卻在悲傷之時瞎了一雙眼睛,更是在不久之後,為了那個女人放棄皇位,隱居墨園。
這六年來,聖帝不近任何女色,始終過著苦行僧一樣的生活。
他這明擺著是在對世人宣告,亡妻巳故,他將用餘生來悼念對亡妻的思念。
結果六年之後,聖帝突然對一個鄉野村姑產生興趣,這其中所隱藏的內幕究竟是什麼,不得不引人深思。
假如聖帝對白卿卿只是玩玩倒還好說,一旦他動了真情,她就不得不在白卿卿身上尋找原因了。
「秋憐,你可查清那白卿卿的來歷究竟為何?」
秋憐是柳香怡從娘家帶來的使喚丫頭,自幼就受她精心培養,對她這個主子自然是忠心不一一的。
「回稟娘娘,據奴婢打探所知,那白卿卿之所以會出現在聖帝身邊,是秦相親自引薦的。原本聖帝對白卿卿並無任何好感,可自從她醫好了聖帝的雙眼,聖帝對她的態度就不一樣了。前些日子,白卿卿原本要出城,沒想到聖帝為了攔住她的去路,居然動用皇城軍,以通緝犯的名義將她強留在墨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