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煜城瞪了文燁然一眼,卻只說:「手放開,她很怕痛,不要走太遠,我這裡很快好。」
沈雅馨瞪大了雙眼,有沒有搞錯啊,這麼簡單就把她賣掉了?
走出實驗室,沈雅馨依然有些忿忿不平,氣鼓鼓地不肯與文燁然交談,但文燁然的脾氣好得要命,絲毫不因此生氣,反而時不時伸出手臂讓她扶著,避免她穿著高跟鞋的腳踩到石子而摔倒。
幾次下來,沈雅馨也不好意思再繃著臉,訕訕地道謝,「謝謝你喔。」其實她只是生氣孟煜城為什麼會放心把她交給一個外人,於是這個外人就成了她遷怒的對象。
「不客氣,你是孟煜城的秘書,我照顧一下理所當然。」文燁然笑咪咪地看著她,故意加重了秘書兩個字。
沈雅馨的臉羞得通紅,她想解釋一下,可是張了張嘴又沒辦法解釋,總不能說她不是秘書吧?但這個文燁然,該說他是八卦呢還是該說他敏銳得驚人?想了想,她決定還是不要此地無銀三百兩了,索性就當做沒聽見。
好在文燁然也算識趣,看她尷尬的樣子,主動轉移話題,「知道為什麼他不阻止我帶你出來嗎?」
「為什麼?」沈雅馨也有點不解,在公司時,孟煜城所有工作都不會支開她呀。
「因為他不想讓你看到他發火。」文燁然歎口氣,這一次他的火氣大概會很大吧,「想不想聽個故事?」
「嗯。」
「那個白婉鳴和他母親家是世交,本來同樣經營布料,可是後來嘉韻在孟煜城的帶領下重獲新生,白氏印染卻一蹶不振,當時白氏請求孟煜城出手相救,但孟煜城也在苦苦支撐著嘉韻,並沒有餘力能夠幫肋白氏。」沒想到會聽到這麼沉重的故事,沈雅馨不由得停下腳步,專注地聽文燁然說。
「白氏破產後,白婉鳴的雙親因打擊過大先後去世,她一個人苦苦維持祖上傳下來的印染鋪,撐了幾年,最後還是因經營不善而出售。」文燁然指指實驗室的小樓,「喏,原來的位置就在那裡,孟煜城買下這塊地後又重建了小樓。」
「在自己祖先的土地上替當年不肯伸出援手的人賣命,這就是白婉鳴現在的感受吧。」文燁然有些惻然,「以孟煜城的想法,他絕不會去和她解釋什麼,就算說了白婉鳴大概也不會信,當年孟煜城一個人撐起嘉韻的艱辛,也不知道有誰能夠理解?」
「他不能試著解釋一下嗎?世交的話,他和白婉鳴從小就認識了吧?」
「就是因為世交,就是因為從小相識,所以才更加難以原諒他啊。」沈雅馨覺得心裡堵堵的,好難受。
「他會繼續任用白婉鳴,恰恰是因為白氏堅持採用本土材料進行印染,而不喜歡使用所謂的某某地區的優質品,他們認為台灣豐富的植物印染資源尚未開發,為何要捨本逐末,非要去找外界的東西。」文燁然說道。
「那這些白婉鳴都知道嗎?」沈雅馨問道。
文燁然苦笑著說:「當然不知道,她對孟煜城大概只有恨意吧。」商談的最後結果自然是不好的,白婉鳴一怒辭職,孟煜城也沒有絲毫挽留,一連兩天,孟煜城的臉色比往日還要冷幾分,沈雅馨不得不偷偷想,真不愧和白婉鳴是世交啊,兩個都這麼冷冰冰的。
藉著倒茶的機會,沈雅馨小心翼翼地問:「總經理。」但孟煜城連理都不理她,她這才想起來昨天的協議。
「煜、城……」回想起昨天他「百般疼愛」的對待自己,她只好乖乖改口。
這個男人難道有雙重性格嗎?昨天晚上把她搶回他的高級公寓,啃得她連骨頭渣都不剩,現在又是這副樣子,誰能把昨晚那個狂野的男人,和現在這個面無表情的人聯繫在一起?
昨天的起因是她企圖勸孟煜城和白婉鳴好好談一談,解開其中的誤會,沒想到惹得孟煩城不悅之餘,又把她當滅火的點心吃干抹淨,末了還被迫答應凡是私下場合都不准叫他總經理,否則他就當沒聽到。
「嗯?」孟煜城看她一眼,手上繼續批改文件。
「聽宋秘書說,陶子平親自跑去實驗室操作實驗,不過染出來的布料完全沒辦法看。」宋秘書的評論是勇氣可嘉。
「然後?」
「聽說白婉鳴自己掏腰包替花農墊上錢……」
孟煜城停下手,「誰告訴你的?」他可以肯定宋建東最多知道前者,後面這句肯定不是出自他口中。
「文燁然說的,他剛才來還你這個。」沈雅馨遞給孟煜城一包面紙,好奇地問:「這個面紙很特別嗎?他囑咐我一定要親手交給你。」
「直接丟掉。」孟煜城頓了頓又說:「以後他交給你的什麼東西都直接丟掉。」這個混蛋文燁然,純粹是為了找借口與她說話才來的。
「啊?哦。」沈雅馨不解地看看紙巾,這兩個人到底在打什麼謎語?她怎麼完全搞不懂呢。
「中午不要在公司吃飯,早點把手上的事情完結,下午跟我去一個地方。」孟煜城吩咐著,重新又埋首在工作裡,他不是不懂文燁然和沈雅馨的苦心,但是有些事情恐怕沒有他們倆想的那麼簡單。
「去實驗室嗎?」
「不去。」
「那去哪裡?」
「溫泉。」
第5章(1)
「可惡,你還笑!」沈雅馨轉過身去不理孟煜城。
他說去溫泉,再加上昨天晚上他的勇猛,她難免會想歪,誰知道這個地方叫文泉。
「我有笑嗎?」孟煜城,挑眉,他可不記得有露出類似笑的表情。
「你臉上沒笑,心裡在笑。」她已經學會看他的表情了,當他的唇角微微放鬆時,就是他心情比較好的時候,這就意味著他在笑。
「好了,別鬧彆扭,下車。」
看沈雅馨還在噘嘴,翹起的櫻唇明顯在邀請他的親吻,孟煜城當然也不會跟她客氣,俯身過去深深一吻。
起初沈雅馨還嗚嗚地抗議,沒一會就被孟煜城吻得全身酥軟,老老實實地靠在他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