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願望和殘酷的事實總是會有小小的誤差,還不到八點,辦公室的外門就被兩個人推開,文燁然和伊林帶著大包小包的東西,赫然出現在公司最核 心的地 帶。
「你們就不能看看時間?」孟煜城打個呵欠,關上休息室的門,不悅地瞪著損友和堂弟。
他留沈雅馨一人在休息室梳洗,自己則帶著一臉的倦容坐在皮椅上,真不該答應她什麼都不做的,溫香軟玉抱滿懷卻只能看不能吃,害他一整晚幾乎都沒睡。
「不是我要說,你們公司的保全該升級了,一路長驅直入,完全沒遇到任何抵抗。」文燁然顧不上回應孟煜城的不滿,先警告他保全系統存在的隱患。
就算他的入侵能力比較強,也不應該進入得這麼簡單,一次阻攔都沒有欸,這怎麼得了?萬一遇到什麼安全問題,被捉去賣命的還不是他這個苦命的偵探。
「放心,就算我死了也有大把的資料供員警尋找兇手,還有名偵探幫我報仇。」沒睡好的人哪會有什麼好話?不直接下逐客令純粹是因為伊林還有使用價值。
「呸呸呸,一大早的,百無禁忌、百無禁忌。」伊林皺眉大叫,哪有人自己詛咒自己的,他整理好帶給沈雅馨的服裝,在沙發上尋了個位置躺下,「別叫我,我要睡一會。」孟煜城這才注意到,他們兩個的黑眼圈搞不好比自己還要大,略有幾分驚訝地問:「你們昨晚幹什麼去了?」
「被文燁然抓去做事。」伊林擺擺手,「酒會之前我會起來替未來大嫂化妝,現在誰敢叫我起床,我就咬死他。」
文燁然哼了一聲,「他自己閒得沒攀干,硬要跟箸我去,以為偵探那麼好當嗎?」隨手遞給孟煜城一杯東西,「喝完該幹什麼就去做,我也要補一會眠,不要吵我。」以他的睿智,早就猜到孟煜城昨晚會一夜不眠,不過他猜的方向似乎不太對,這顯然不是縱慾過度,而是慾求不滿的狀態,不過他可不打算去問具體情況,惹一個沒睡好的人叫做不明智,惹一個沒「做好」的男人那叫自尋死路。
沈雅馨在休息室磨蹭半天,好不容易作好被兩個人嘲笑的心理準備,出來時卻看到沙發上一左一右,兩個人睡的正香,她剛想問問這是什麼情況,猛然瞪大眼睛盯著孟煜城手裡的那杯東西,她沒看錯吧,孟煜城在喝咖啡?
「你不是討厭咖啡?」怕吵醒兩人,她壓低聲音問。
「很討厭,不過可以提神。」孟煜城啜飲一口,苦澀的味道在口腔內擴散開,偏偏咖啡有些燙,他不能一口氣喝光。
「為什麼討厭咖啡,不是很好喝嗎?」雖然她喝咖啡的時候會加好多牛奶和糖,沖淡咖啡的苦味,可是咖啡的魅力不就在於苦苦的香氣嗎?
「不只有苦味,還有怪味。」好不容易喝完一杯,他示意沈雅馨倒杯白水來沖掉嘴裡殘留的味道。
沈雅馨一頭霧水地接過咖啡杯,怎麼聞都是濃郁的咖啡香氣,哪裡來的怪味?
「你的味蕾和別人不一樣嗎?」恐怕只有這個可能性了,「現在要做什麼?」才八點多,上班時間是九點,要等到十一點才出發去機場接人,她有點不理解為什麼文燁然和伊林要七早八早地把他們吵醒,吵完了還要霸佔辦公室睡覺。
「吃早餐,還能做什麼。」
「那他們怎麼辦?」沈雅馨指指呼呼大睡的兩人,真是好本事,他們這樣說話都不會醒,她都想提議在他們臉上塗鴉了,「不能就這樣把他們丟在這裡吧?公司的人來看到會嚇一跳的。」
「不用管,清潔員會區分什麼是垃圾。」
沈雅馨噗嗤一笑,「嘴巴好毒,把他們和垃圾並列嗎?」她好喜歡盂煜城在她面前的樣子,相處得越多,越能理解他對她的特別。
冷漠的表情下,不過是面對無關緊要人時的面具,他沒興趣讓外人窺探到他面具下真實的自我,可和她獨處時他會毒舌、會蠻橫甚至會耍賴,這是不是表示他對她毫無心防?
「垃圾比他們有價值。」孟煜城丟下一句評價,示意她關好辦公室的門,兩人相處的時間本就短暫,他可不願意在別人身上再浪費一秒鐘。
「你想吃什麼?」
「豆漿油條。」
「中式早餐?那你平時怎麼都偏愛牛排?」
「肉類可以提供更多蛋白質。」
「哪有正常人是這麼選餐的。」
親暱的對話漸行漸遠,終於消失在走廊盡頭。
第7章(1)
接下來的一天忙亂而好笑。
先是接機時面對著兩名男翻譯,還有沈雅馨這名湊數的女翻譯,法國設計師以不太流利但足以交流的中文,興高采烈地對大家說:「你們好,台灣真是太熱了。」沈雅馨差點沒暈過去,早知道他會說中文,她何必默背那串又臭又長的法文名半天?在送他去飯店的路上,沈雅馨才得知這位法國設計師不但有個來自台灣的外婆,而且他本人兒時也曾在台灣居住過半年之久,還有個中文名叫康泰,他雖然看不懂中文字,卻足夠與人進行日常交流。
想到這些沈雅馨就忍不住暗自磨牙,當初怎麼進行的情報搜集工作?居然連康泰會說中文都不知道,害她好緊張,生怕粗糙的法語發音入不了人家的法眼,更令人生氣的是,孟煜城身為總經理卻不到機場迎接,害得她想抱怨都找不到合適的人,反而還要安慰兩名沮喪的法語翻譯。
好在太複雜的中文康泰聽不懂,而且還需要翻譯替他解讀一路的風景,不然兩個翻譯真的要以為自己是擺來好看的了。
然後是歡迎酒會,她送康泰到飯店更衣休息,自己回到公司換衣服,結果在衣服的選擇上,孟煜城和伊林的意見相左。
伊林替她挑選的衣服更性感、更裸露些,不過實際上也只是露出了香肩而已,孟煜城則堅持要求她穿一件保守的白色雪紡紗裙,那條裙子連手臂都被白紗嚴嚴實實地覆蓋住,更不用說肩部和胸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