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麻子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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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氣死她了!什麼醜女?她可是名副其實的金枝玉葉──堂堂朝鮮公主!

  滿腔的悲憤,無人可訴,只好找周公吐露女孩子家的心事。

  聽說周公專門在夢中替人分憂解勞,一定有很多像她一樣的怨女,找他訴說衷情;不過他是中原人士,聽得懂朝鮮話嗎?

  十天過去,隊伍從平坦的大路轉進婉蜒的山路。

  顛顛簸簸的路況,讓坐在轎裡的麻子公主,常被搖得東倒西歪,難受極了。

  好不容易來到山腳下,隊伍突然停滯不前,直接就地生火煮飯,準備小歇一下。

  麻子公主跨出花轎,一山看過又是一山,放眼所及,山巒相疊,似乎永遠也走不出群山之間,真不知道還要走多久才能走到他家?

  他家會是什麼樣子?會不會是鳥不生蛋、狗不拉屎,烏龜不靠岸的鬼地方?

  感歎之餘,元靖朝她走來,她還以為他是來盡為人夫的責任。

  畢竟新婚夫妻嘛,她又是金枝玉葉的公主,從來沒這麼辛苦地趕路過,做駙馬的當然要有所表現,少不了甜言蜜語、安撫一番。

  沒想到,這個不解風情的農夫,一開口就是潑她冷水。

  「從現在開始,不准你再自稱本宮。」元靖命令道。

  麻子公主拉長了臉。「你憑什麼命令本宮?」

  「憑我是你丈夫,出嫁從夫。」

  「本宮偏不從,你有膽就打本宮呀!」

  「你每說一次本宮,就罰你一天不准吃飯,現在你已經三天沒飯吃。」

  從他的黑眸中,她看到硬如堅石的目光,顯示他言出必行,不容她抗議。

  這樁婚事,不只他心不甘情不願,她何嘗不是父命難違?若說這是段孽緣,他有膽就去找始作俑者──父皇算帳!

  現在的他和大殿之上判若兩人,擺明了是不敢在太歲爺頭上動土,但卻把這筆帳算在她頭上!

  她的一顆心彷彿沈到海底。

  下嫁農夫,對她來說已經夠嘔了,如今,甚至以後無數的歲月,他肯定會不斷地欺侮她、羞辱她!這種欺侮弱女子的行為,令人不齒。

  「你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了。」

  「隨你怎麼說。」他不為所動地冷哼一聲。

  「我要回宮向父皇告狀。」她反過來威脅他。

  瞧她多沒用,已經不敢自稱本宮了,她恨自己的膽小如鼠。

  「除非你有本事過得了我這關。」元靖展示著如鐵的拳頭。

  「父皇,你害慘了我。」哇地一聲,卻怎樣也擠不出一滴眼淚,她只好雙手掩面,假裝哭泣,讓在場的每個人看到他的真面目。

  男人欺侮女人,只要是有點俠義心腸的人,都會出面為她抱不平!但她錯了,從指縫間,她看到每個人,包括珠兒和香兒都假裝沒看到她在哭。

  她終於明白她的處境,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元靖自顧自地分派每個人任務,對她不理不睬,真是氣死她了!

  分派完任務後,元靖對著負責做飯的珠兒和香兒說:「你們兩個,最好別偷偷藏糧。」

  「珠兒、香兒不敢。」

  虧她平日待她們不薄,現在她們兩個卻對他唯唯諾諾?!

  元靖轉向那名叫德哥的農夫命令。「把轎子當柴給劈了。」

  「是。」只見德哥手拿著利斧,眼看就要劈下去。

  「斧下留轎!」她急聲阻止。

  「給我劈了!」元靖再次命令。

  名喚德哥的農夫左右為難,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麻子公主擋在轎前。「山裡到處是樹,為何非要劈轎為柴?」

  「斧頭給我。」只見元靖一手奪下利斧,一手毫不客氣地推開她。

  這一推,把麻子公主推倒在地。「轎子是我的,你沒資格處理它。」

  「夫妻一體,你的就是我的。」元靖不理會她的抗議,三兩下就把轎子大卸八塊。

  誰跟他一體過?!他們始終只有夫妻之名,根本沒有夫妻之實!拜完堂之後,她就被送入洞房,但感覺卻像被送入冷宮,枯坐一夜,蹉跎良宵。

  想到自己不只一次期盼的婚姻生活,能像嫁出去的皇姊們,每次回宮都是一臉甜笑,滿嘴都是駙馬待她們有多溫柔,令她好生羨慕!抬頭再看看自己的駙馬,所有的幻想在一瞬間化為烏有,教人不勝唏噓。

  再加上他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把她推倒在地,那麼柔嫩的屁股,怎堪這麼一摔?

  如果她現在把裙子掀開,褲子脫掉,肯定會看到柔臀青一塊紫一塊!偏偏沒人敢過來扶她一把,還得靠她自己爬起來,真是沒天理啊!

  明明又氣又恨,但她的表情卻是可憐兮兮。「沒轎子,難不成你要我用走的?」

  「我們有二十個人,只有五匹馬,大家輪流騎馬,以示公平。」

  「我好歹也是個公主,你不可以虐待我。」

  「嫁給農夫,你就該有吃苦耐勞的心理準備。」

  「你何不說娶了公主,你就該有讓公主幸福的心理準備?」

  「在我眼中,你是農夫妻,不是公主。」

  他居然說出這種沒人性的話?!

  怎麼說都說不贏他,麻子公主氣得快吐出血來,但她不打算認輸。目光一移,看到牛車上一箱箱用紅布覆蓋的賀禮,她靈機一動。「父皇賞賜給你那麼多黃金,你打算怎麼用?」

  「回鄉之後,平分給村民,買牛買驢。」

  「先買不足的十五匹馬,一人騎一匹,不好嗎?」

  「不好,妻以夫為天,我說的話,不容你多嘴置喙。」

  她退而求其次地說:「那用我的嫁妝去買馬,這樣總行了吧?!」

  「我說過,你的全歸我所有。」他總能把黑的說成白的。

  「你比土匪還不講道理!」她氣呼呼地大叫。

  「我就是這麼霸道,你能奈我何?」元靖反唇相稽。

  麻子公主心想,淪落到平陽被犬欺的老虎,處境恐怕都沒她這麼悲慘!

  俗話說的好,君子報仇,三年不晚!但她是小人,她發誓,三個月之內一定要讓他知道,母老虎並非浪得虛名!

  現在她唯有逆來順受,讓他以為她是病貓,鬆懈戒心,然後再狠狠地咬下他身上一大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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